上官衍对上火狐清澈的眼眸，那眸中有疼惜，有温柔，时间仿佛又回到她在兽潮来临救他的那一日，也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珍爱。

官衍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眼泪，从来没有人，用如此疼爱温柔的眼神看他。

葛秀娘也好，还是那位上官老爷也好，包括上官府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冷漠的，不屑的，讽刺的，唯独缺少了温度，缺少了善意。

上官衍起来，跟着火狐，走出了门外。

葛秀娘没有在意，她算是看出来了，那只畜生对上官衍好的很，只要上官衍不跑，那只畜生就不会跑掉。

上官衍这个孩子是个老实的，任打任骂这些年了，打的他遍体鳞伤，他还不是照样在家乖乖的照顾亮儿？

葛秀娘打心底，也不会认为，一只畜生能把上官衍带走。

葛秀娘嘴角扬了扬，用勺子挖着白米饭，喂上官亮：“亮儿乖，张开嘴大口吃，才能长得白白胖胖，快快长大。”

上官亮看着白米饭，眼神是嫌弃的，没有肉肉。

“娘，没有肉肉的饭，太难吃了。”

“不难吃，不难吃的，娘给你放了一勺糖，可甜了，亮儿尝尝。”

上官亮听到有糖，他这才肯张开嘴，吃了一口，他是真的饿了，连续把一碗白米饭，全都吃光了。

葛秀娘开心的合不拢嘴，脸上散发着母亲的慈光，她是真的疼爱这个小儿子，谁让小儿子是她的亲身骨肉呢？

她似乎忘了外面连米汤都没喝饱的上官衍。

不是亲生，饿死了，她也不会心疼。

葛秀娘拿着空碗出来，看到站在墙角的上官衍，她眼中闪过嫌弃，又说道：“回去照顾亮儿，娘要去洗碗，还要去外面找点活干，养活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在家可要把弟弟带好，别再让为娘操心了，听到了吗？”

上官衍听不到，迷茫的看着她。

葛秀娘见他跟白痴一样，皱眉道：“没听到我说的话？你还不回房里照顾弟弟？”

上官衍低下头，转身朝房中走去。

葛秀娘看着上官衍单薄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对着小男孩后背大喊道：“上官衍。”

小男孩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葛秀娘一怔，突然笑了：“这小孽种真的聋了？”

聋了是间好事，她晚上对火狐干什么？他也听不到了，她也用不着担心了。

葛秀娘本来是打算拿着菜刀，到外面找个地方磨刀的，现在不必了，反正上官衍也听不到，那只火狐也不可能猜到，她磨刀，是为了晚上宰它。

葛秀娘磨好了菜刀，便把菜刀藏好了。

天色渐暗，葛秀娘催促上官衍去隔壁休息，她指了指隔壁，上官衍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葛秀娘看到火狐也跟着上官衍去了隔壁，她嘴角露出一抹算计，恶毒的奸笑。

趁着天还没黑下来，裴水把爪子放在了上官衍的小手心，写了几个字：能在你手上写字吗？

裴水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上官衍能不能看懂？

葛秀娘这个女人，对上官衍坏到了极致，她怕葛秀娘发现它的秘密，传到外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裴水没想到小男孩竟然真能看懂，他点了点头。

裴水咧开狐狸嘴，笑了，又继续写道：姐姐要走了，你跟姐姐一起走好吗？

上官衍没有立即答应裴水，而是犹豫了，他的目光不由的朝隔壁看去，琉璃般的眼中，没有怨恨，只有牵挂，还有责任。

上官衍眼神就逐渐暗了下去，对裴水摇了摇头。

他不能走，他走了，弟弟会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