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肉烧焦的味道,他不适应,尤其是想到那个场景,莫怀云更是有一种脸色惨白的感觉,就是因为上次有人自*焚的时候她到了现场,闻到了那味道,跟噩梦一样,所以现在每天身上不自觉的会用浓重的香水喷喷,否则她觉得自己周身都会有那种味道。
除了奇怪的味道,车上的场景还是非常奢华安静,车里车外是两个世界。
而这时候,同样豪华的别墅里,谷先生和大师正在怡然自得的欣赏歌舞,别墅装修的很豪华,大厅的四壁是凹凸的长方形造型,说是金碧辉煌也不为过,顶上吊着三个大圈,一层一层的,无论是灯饰还是墙饰,都有一种让人想掰一块下来藏口袋的*,很华贵很美丽。
谷先生长的白白的,圆脸,中年男人,很会享受生活,戴着一个金丝眼镜,像大学教授,穿着一身棉质的衣服,看着就斯文舒服。
大师穿着僧袍,容貌非常端庄,比谷先生的气质更加出尘,谷先生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这动作让他有种流里流气的感觉,而大师却是端正笔直的坐着,哪怕是在一块欣赏的歌舞,也是如此。
表演舞蹈的是一群外国人,据说是俄罗斯著名的舞蹈表演团,表演的很卖力,又跳又唱,生生把冷清的别墅炒热闹起来,真的有举国欢庆的感觉。
“大师何必这么严肃,放轻松,保证万无一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只管安心的欣赏歌舞,等着看新闻报道就行。”谷先生一脸胜券在握,这种事不是他第一次做,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就算是抓,也就是把最底层的边缘人物抓了,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是生活又不是拍电影,还真以为到哪里都有牛逼哄哄的神秘部队特种兵一窝捣,简直是不可能,等警*察赶来就只剩下灰了。
“噗”的一烧……什么都没有了。
在那样密集的地方,防止恐慌混乱踩踏已经是最大的问题,更别说去查什么凶手……
谷先生眯着眼欣赏着台上一个雪白的大胸脯的金发女郎,两腿悠闲自在的抖着,坐他身边的莫怀义却是一颗一颗的数着手中的珠子,眼睛有点红血丝,有点焦躁。
雪白的金发女郎,引颈高歌,啊……啊……啊……啊……啊……,声音越来越高,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海豚音,能震破玻璃,然而这时候玻璃忽然就真的破了,“砰”的一声,紧接着忽然灯光一暗,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忽然陷入了黑暗,各种吵杂的尖叫声,好像屋里子忽然多了无数多的人。
谷先生和莫怀义是坐在二楼看台上的,一陷入黑暗,谷先生就吓一跳,腿真的抖了,不是刚刚那种愉悦的抖,而是颤抖。
“大师。”他小声的喊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早在窗户破裂还是灯光灭掉的时候,莫怀义第一个站起来走了,他冷静异常,比刚刚看歌舞表演更冷静。
谷先生经过最初的一瞬间的慌乱也立刻冷静下来,跟着莫怀义追了过去,不知道为何,直觉就是觉得跟着他比较安全。
他的脚程很快,紧张害怕之下,人总会被逼出潜能,迅速的追上了莫怀义,然而莫怀义并不想带他,出事了,姓谷的肯定有问题,自己应该第一时间走,所以在姓谷的追上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过去,他现在迅速利落的不像一个稳重的出家人,果断的踹完一脚,继续走。
楼下还在尖叫,歌舞表演的人很多,然而此刻则变成一种灾难。
被莫怀义一脚踹开的谷先生,如同恶鬼一般看着黑暗中奔跑的莫怀义。
他挣扎的爬了起来。
继续追,他知道神秘人大师一定是有逃跑的办法,跟着他是唯一的出路,当初也是他建议要这套别墅的,自己都不熟这里,他却走的像自己家一样。
看着过很久的事情,其实也就是一瞬间,很短,从玻璃碎了,灯灭了,到跑了,很短很短,然而时间却像被无限拉长了一样,这时候经历的每一个细微都觉得无比的久。
黑夜中有人能看到他在奔跑,甚至用枪指着他,只要手一按,砰的一声,也许他就可以与这个世俗的世界告别。
谷先生也觉得有人看着自己,注视着自己,那种感觉毛骨悚然,他拼命的追大师。
莫怀义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即使他熟悉这里,在黑夜中也难免撞到东西,膝盖脑袋,都撞过,可是顾不上疼,他只知道这时候要奔跑,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一切都好。
他知道这里的逃生道,能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奔跑过了,上一次奔跑是什么时候?看着秦天倒在血泊中的时候?看着秦天碎了的时候?
那种奔跑中听到自己呼吸声喘气声,全身都觉得肌肉紧张恐惧的感觉,再一次的爬上了身体,又刺激又兴奋,可是忽然间他觉得前面有人,虽然看不见,可是直觉就觉得前面有人,他毫不犹豫的转头,然后遇上了谷先生。
但是谷先生明显没有前面的人那么可怕,莫怀义的判断是十分敏锐的。
他们还在楼道上。
谷先生听到莫怀义跑回来了,瞬间以为他又要踢自己,这一次谷先生先有了防备,先下脚为强,他重重的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得“咔哒”一声,然后又是“砰”的一声还伴随着“刺啦”的声音,就在这时候灯却亮了。
以为一个世纪一般漫长的时间,却只有很短暂很短暂的时候,但是亏心的人却会在这短暂的时刻如同历经末日。
灯亮了,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声音,而是尖叫:啊……
比刚刚那个歌女唱的更大声,更有穿透力,大厅的地上,舞台的跟前,莫怀义扭曲的躺在地上,脑袋却插在了尖锐的铁器上,正是搭舞台用的台阶布景,在台阶两边插着的铁器,而他光光的脑袋插在上面如同一串丸子一般,他惊恐的睁着眼,还是不甘的睁着眼,不是立刻就死去的,甚至看眼珠,觉得他还活着,他只是不可思议自己为何会再额前看到一根有花纹装饰的铁?
谷先生看到这一幕吓软了,却没有倒下,因为有人抵在他后背,只是一瞬间,整个别墅的人都被控制了,除了地上躺着的莫怀义。
因为有人慌乱的跑着,他身上穿着的上好布料的僧衣都被跑动的风带动着,衣摆微微的飘扬。
……
秦心拿到那四叶草,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她给妈妈打电话,关机,想到莫老爷子走的时候那脸上慈祥的微笑,这一刻,秦心觉得寒冷无比。
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四叶草的链子,扣到了手心,四叶草代表了幸运。
幸运,是妈妈的祝福,可是妈妈呢?
有一种恐惧无限的弥漫到心里,她慢慢的想到上次看到的自*焚,妈妈房间里烧焦的味道,哥哥电话里跟自己说的佛豆,之前打扫卫生,在妈妈卧室扫地的时候扫出来的那一角烧焦的经文,以及莫今通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生日应该用火焰来庆祝!”
秦心只觉得摇摇欲坠,她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听莫今通的意思一定是已经开始了,其实任何事都是有端倪的,而正是平日自己忽略的细节,造成了疏忽。
这时候大厅的电视屏幕不知道谁开了,却是插播的新闻:盐城火车站有人*,疑恐怖袭击……
秦心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站不稳,她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却被人抱住了。
她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刚毅的脸庞,深邃的目光,不薄不厚的嘴唇,祝军?
泪水第一时间流了出来:“祝军?我妈妈出事了。”
“妈妈没事,已经让人送她去医院了。”祝军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孩,抱在怀里,柔软无骨一般。
秦心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