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齐声音里也带上了点笑意:“能用,卡也不止一张。”
魏阳也不由好奇了起来:“这都是怎么来的,龙虎山上的基业?还是三僚村那边的……”
“我母亲留下的,还有舅舅给我的,父亲倒是不接生意,也没留下什么。”张修齐声音微微低沉了一下,像是在追忆什么,“舅舅说过,三僚的术法不能轻用,用就必须换取巨利,对于达官贵人更是如此,否则会让一些人生出轻忽之心,给彼此带来祸患。所以三僚的风水师一直都很有钱,龙虎山可能更甚。”
魏阳沉默了片刻,轻笑一声:“但是你想成为你父亲那种天师,不接生意的那种?”
话是反问,却带着点笃定味道,魏阳是个相人术的准大师,也足够了解自己的恋人。
“嗯。”张修齐轻轻嗯了一声,“我小时候一直都跟在父亲身边游历,穷人没钱,他为的也不是钱。”
一个堪称古典,有着侠义之风的龙虎山天师,就像传奇故事里出现的那种。虽然前不久才见过张怀言的躯壳,但是那毕竟不是活人,真正的张天师是个什么样子,魏阳早已记忆模糊,然而能让齐哥的母亲倾心,能让曾先生为之舍却半省,应该也有他独特的魅力。他家齐哥,就非常的仰慕父亲。
轻笑一声,魏阳用脑袋蹭了蹭张修齐的脖颈:“好,我们没事就上网查查,看哪里有妖怪,就去斩妖除魔。至于平时嘛,就让我来赚钱好啦,咱们也不能光花舅舅的钱,这次换我来养你!”
霸气毕露的说完,魏阳突然一顿,犹豫的又补充了一句话:“哎,对了,齐哥你对腥盘没意见吧……”
张修齐笑出了声,真正的,连胸腔都发出共鸣的好听笑声:“没意见。天师道源自五斗米道,是天下腥盘的祖宗。只不过在龙虎山里,腥盘尖盘被称作了外法和内法,外法全都是起蘸、诵经、讲玄之类的东西,是专门演给人看的。”
听到这话,魏阳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也渐渐高兴了起来,这意思再明白不过,齐哥并不介意自己再接界水斋的任务,他的确有钱,也有不同的理念,但是依旧愿意融入自己的生活。
一股热流涌上了心头,魏阳咧开嘴十分没形象的傻笑起来,伸手捞过小天师的脑壳,用力的啃了上去:“孙老头一定会乐疯的……”
然而此时此刻,孙乘风却十分的不开心。
走进房间后,他才发现会客室里根本就没几个人,除了凌董和水瑞的工作人员外,就只剩下郭宏图那老东西,就连常老总都回避不见了。这安排不可谓不周全,既避免了可能会造成的尴尬,也让孙乘风彻底处在对方的监控下,想耍什么花招可能都不好耍了。
暗自吞了口唾沫,孙乘风面色肃然的走了上去,冲凌董点了点头:“让您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一句话,就把郭宏图的嘲讽堵在了嘴里,郭大师当然知道这老神棍肚子里没啥真材实料,甚至也猜到了刚才他尿遁时是去做准备工作,或是求援去了,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二话不说就要上手,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这次也探不出这黑石头的根底,别说是野路子出身的孙乘风了。
然而就算拆台,也要等对方使出花招才行,郭宏图不动声色的看着孙乘风走近了小桌旁,只见那老东西屁|股撅得老高,低头围着小桌转了一圈,也没伸手上去摸一下,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孙先生只凭眼力就能分辨这东西吗?”
孙乘风心里咚咚直打鼓,恨不得两颗眼珠子都粘在那块黑石头上,围着小桌转了两圈,不断的观察石头的表皮,还有里面的横切面,才确定这玩意确实不是木头化石,此刻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郭宏图这句冷嘲热讽,立刻直起身轻蔑一笑:“鄙人可没那个胆量,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敢摸,难道郭先生不知道长鬯、魇木、鬼阴木都是黑色的吗?那可都是大阴大煞之物。”
这手现学现卖立刻把郭宏图噎了个半死,旁边凌董却皱起了眉头,赶紧问道:“这东西难道还不能随便摸?孙大师看出是哪种了吗?”
“看不出。”眼瞅煞了郭某人的威风,孙乘风那颗老心肝终于落回了肚里,缓缓一捻雪白的长须,悠然答道,“不过倒是可以测试一下,能不能请凌董让人拉上房间的窗帘?”
这要求显然出乎了凌董的预料,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让人照办,郭宏图则铁青着脸盯着孙乘风的举动,看他到底能闹出什么幺蛾子。被人这么紧紧逼视,孙神棍也不惊慌,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风水罗盘。这是只标准的手盘,只有巴掌大,外盘是一圈伏羲图,内盘则只有窄窄三圈,是他早年从鬼市里花2万块淘来的东西,真假是不清楚,但是造型绝对上档次,一看就是个古物。
不过面前两位都是懂行的,孙神棍也不敢胡吹,只是单手托着罗盘,凑近了那块黑色石头。
郭宏图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年头真正会用罗盘测凶吉的风水师已经很少了,更别提是对着这么小一块石头,而且之前凌董也提交了检测,似乎这玩意里还带着点磁性,万一弄出个沉阵、搪针,不是让这老东西捡了漏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脸色一沉:“孙先生,这样的把戏没什么意思吧?石头里本来就有磁力,难不成你还要解释成盘面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