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肉身,好比一具躯壳,当灵魂不在的时候,肉身也就没用了。所以王虎现在好比是一个刚去世的人,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张南回答。
既然事情全部解决,张南连夜准备告辞,陈静还说她过一阵会去市区,到时请张南吃饭。
一个晚上,又是老贾开的咖啡馆内,王自力边搅拌一杯咖啡,边笑着对张南说:“不错不错,没我帮忙,你都能搞定那么大一桩事,嗯,比以前有进步。”
张南此刻心情很愉悦,调侃道:“有你帮忙更好,不过是对孙天贵更好。”
“你他妈的,我好心借你车,你这样说我。”
两人互损间,老贾端来了张南的咖啡,顺便问道:“解决了?”
张南点点头,回了句:“应该吧。”
等老贾走后,王自力说:“什么叫应该吧,回答那么不爽快,不是你的风格。”
“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行了行了,别啰嗦,也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说说吧,整件事还有哪里你没弄明白。”
“我就在想……”张南的表情恢复严肃,“孙天贵是用什么方法吸走那些女孩阴元的呢?你知道么,正因为我不清楚孙天贵的手段,所以没法从徐娟和胡倩身上解决问题,只能通过灭了孙天贵邪魂来达到目的。”
“你管他用什么方法,人家是修炼邪术的,你对这玩意又一窍不通。就像我们警察办案,首要目的肯定是把已经确定的犯人抓到手,其他都是次要的,懂不懂?”
“嗯,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有个疙瘩。”
“哎哟,别疙瘩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咖啡!”王自力装模作样地跟张南碰了碰杯子。
“而且……”张南依旧沉浸在思索中,“为什么每个女孩死亡都那么准时呢?全在接近晚上十二点的时候。”
王自力快速眨眨眼,说:“大概孙天贵有强迫症,喜欢在那时间搞事吧!”
张南摇摇头,回道:“你的逻辑推理,真是严密到无懈可击。”
“过奖过奖。”王自力笑笑。
张南喝口咖啡,继续说:“还有件事,也是我最在意的。”
“什么事?”
“那些古玉。”
“哦,你说孙天贵挂墙上的东西?”
“嗯,那些古玉,我总觉得有问题,好像是派什么用场似的。按说孙天贵热爱搜集古钱币,那他为什么要把顺治通宝的玉制钱币单独拿出来挂墙上,不是和其他古钱币一样放在他的木盒子里呢?而且最最奇怪的,是他把‘顺治通宝’四个字给磨去了,他那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王自力沉思片刻,说:“阿南,你知道么,你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其实都是同一个,就是考虑问题太复杂。很多时候吧,从复杂的角度剖析某件事确实有好处,但另外一些时候,可能你反而把简单的事想复杂了。”
张南承认王自力说的有一定道理,回道:“照你的说法,是我多虑了?”
“我不确定。但我总觉得,像孙天贵那样的神棍,你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判断他,谁知道他把古玉挂墙上做什么,或许是个意想不到的理由,跟整件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说对不对?”
张南点点头,经王自力一分析,倒也释怀不少。试图去揣测一个神棍的心思,真是不大理智的做法。
这时,张南手机响了,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电话。
电话里响起一个轻柔声音:“张先生……”
说话的人显得病怏怏的,张南一下听不出是谁。
“是哪位?”张南问。
“张先生,你说过会救我的。”
当听到这句话,张南一凛,接着他又听到一些风声,以及一种细微的,阴冷的声息。
“你是哪位?”张南重复问。
“徐娟。”
“徐娟?”
张南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他问自己:昨天明明已经跟徐娟通过电话了,她为什么还打来?
“张先生,你说过会救我,结果你骗了我!”
张南猛地站起身,有生以来,他头一回感受到恐惧,他的两手不禁开始发抖。
“徐娟,你好好说……发生什么事了?”张南艰难迸出这句话。
“我快死了。”
张南后背直窜起一股恶寒,他慢慢盯向王自力,问:“今天几号?”
“11月2号。”王自力认真回答。
张南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居然一时不明白这个日期意味什么,他又一眼扫向咖啡馆时钟,显示夜间11点43分。
电话中的诡异声息越发明显,仿佛徐娟正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包围,慢慢失去控制。
“张先生,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这是张南听到徐娟说的最后一句话,可即使徐娟不再说话,张南仍将手机放在耳边,迟迟没有移开,因为电话里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那绝非人类的呼吸,伴随那股诡异声息,张南一颗心砰砰乱跳。
当电话挂断的一刻,张南明白,他虽拯救了胡倩,可徐娟似乎仍没有逃脱厄运,现在的情况,徐娟很可能已经遇害,11月2日,正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的死期。
张南表情相当痛苦,全身乏力,他气得猛拍一下桌子,王自力和老贾都没见过张南这种反应,不禁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