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悄无声息地沿着那湖边走,此时夏风习习,带着潮气风中夹了淡淡荷花香,倒是让人心旷神怡,不过香妩却无心欣赏,她惦记着侯爷事。
她提着裙子,快步走在湖边,也不怕那露水打湿了绣花鞋。
谁知道越过那边竹林,穿过花圃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听着是几个男人,她忙微侧身,藏在旁边葡萄架后。
走过几个男人,正是今日过来客人,为首赫然正是侯爷,。
数日不见侯爷,穿了一身紫袍,头上勒着金冠,气度沉稳卓尔不凡,躲在葡萄架后香妩看着这人,竟凭空添了几分异样感觉。
以前看到侯爷只觉得害怕,甚至心中暗恨他关了自己强要自己,但是如今遭遇了那没胆陈忠后,她想明白了,想明白后,再看侯爷,竟是觉得侯爷威严之中自有一股别样魅力,且平心而论侯爷生得实在俊美,比那年轻少爷还要炫目。
香妩静默地站在葡萄架后,透过葡萄架缝隙看着侯爷。
此时串串葡萄已经长成,郁郁葱葱葡萄叶中,晶莹剔透葡萄串儿犹如翡翠般一嘟噜一嘟噜地挂在那里,散发着青涩甜美葡萄香,就那么在香妩面前晃荡。
香妩咬着唇,抬起手,轻轻地扒开那串摇晃葡萄,目光不由得跟着侯爷而去。
侯爷正在下台阶,他撩起袍子,威严端肃,气势俨然。
香妩不由怦然心动,她暗暗想着,自己过去竟然是傻了,过去她找什么王二狗找什么看马厩,以为人家会娶她当正妻,但其实男人心思她怎么猜得透,人家对你有意也未必就是想娶你,便是要娶,但凡有个什么紧要时候,还不是随手把你扔了。
比如王二狗娶了那万秀阁出来姑娘,比如陈忠义正言辞地说他家侯爷不是那种人。
这就是身为女儿家悲哀,盼着嫁个男人改变那梦里凄惨人生,这是大错特错了。
如此气度侯爷,手握重权,整个定远府倒是有一半都是他,他随便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定远府震一震,这样侯爷,自己若是跟了他,手缝里随便落下一点来,都够她半生吃用不尽了!
香妩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侯爷,她恍然明白了,在那梦里一生,她最大错误不是给什么姑爷当通房,而是给一个没什么能耐当通房。
姑爷但凡手头有些活动钱儿,把她安置在外面宅院里,也不至于如此!可怜她跟了姑爷一场,最后也没落下多少银子傍身。
谁知道正想着,突然间,那撩袍拾级而上侯爷,竟然微侧首,向这边方向看过来。
香妩只觉得,那双沉静锐利眸子仿佛透过这绿意盎然葡萄架就那么落在她身上。
她一惊,手上拨着那串葡萄竟被她捏掉了一两粒,滚落在地上。
香妩一时忐忑起来,又怕被人发现,侯爷怪罪,岂不是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若从此侯爷不理她,她总不能现赖过去呀,只能当做没这回事了,岂不是活生生憋一口气。
她屏住呼吸,紧紧地揪着旁边葡萄藤蔓,葡萄香气就在她鼻前萦绕,似甜似酸香气沁人心脾,她依然咬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几个人终于说笑着往西边而去。
待到那些人不见人影后,香妩松了口气,又觉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想起刚才侯爷瞥过来那一言,疏远淡漠威严四射,不知道侯爷还要自己吗……
她不由犯愁,若是他真不要她了,那她应该怎么办,一时蹙起眉,叹了口气,不由喃喃地道:“左右我不要当陪嫁丫鬟,我不想勾搭姑爷。”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陡然间,耳边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声音:“是吗?那你想勾搭谁?”
香妩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就要回头,那人却陡然伸出大手来,捂住了她嘴巴:“不许出声。”
香妩瞪大眼睛,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是侯爷,竟然是侯爷。
侯爷过来找她了。
香妩不知道是太过期待还是紧张,她身子竟然在轻轻地颤,两腿也觉无力,几乎站都站不稳当。
霍筠青自然感觉到了,他收回了捂住她小嘴儿手。
谁知他刚收回,小丫鬟竟是低叫一声,就往后退,倒像是要逃。
霍筠青眸中泛冷,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细腰。
夏日衣裙单薄,透过那草绿色裙子,他可以感觉到那纤细柔滑腰肢,真是又软又细,握在手中,触感不可思议地好。
他掐住后,她竟仿佛吓到了,就在那里胡乱挣扎,扭着那细腰儿要跑。
霍筠青一时冷怒不已,逮住她自然是不让她走,又捉着她那身子贴靠住自己。
这贴上后,感受着那不可思议水嫩娇软,竟是胸口微窒,身形陡然一僵。
天造万物有阴阳,男女自然不同,犹如那八卦中双鱼,形状互相勾连嵌合,霍筠青将这小姑娘贴靠上自己后,才明白这其中道理,女孩儿身子柔软玲珑,竟是完美地和他每一处抵嵌。
霍筠青喉间溢出一丝满足叹息,之后才俯首在她耳畔,嗅着青丝中馨香,绷着脸道:“说,小丫头,你想勾搭哪一个?”
小丫头纤细身子却是止不住地颤,嫣红唇儿张张合合,仿佛不知道说什么。
他眸光幽邃,就那么轻轻在她耳边磨牙:“勾搭本侯儿子?还是今日哪家年轻公子?”
香妩听着这话,简直是想哭了,感动得想哭。
侯爷没有忘记她,侯爷还惦记着她,侯爷还想要她!
她抿着唇,泪珠儿往下落,真心实意地颤声道:“侯爷,奴婢不想勾搭哪个,奴婢只想着侯爷。”
然而霍筠青信吗,他笑里泛着凉:“还敢骗本侯,刚才你站在葡萄架后,眼巴巴地盯着那年轻后生,眼睛都看直了,你当本侯不知?”
说到最后几个字,倒是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意味。
然而香妩冤哪,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