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回长平王府,看看你之前在我院子周围布的阵法如何了?若是有被人闯入的痕迹,立马重新布阵。还有,记得传信给我父王,就说我怕是短期内不会回京了。让他自己小心。另外,再将安阳城这边的消息都透露给他,包括桑丘子睿身中碎心蛊一事,也都说明。顺便问问,在他的印象中,可有什么人还精于巫蛊之道?”
“是,公子。”
玄武正要退下,却被穆流年再次唤住,“麒麟山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回公子,一切妥当,请主子放心。”
“好。长平王府的事了之后,你就回麒麟山。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是,公子。”
桑丘子睿的手缓缓地转动着茶杯,直到云长安有些消沉地踩着缓慢的步子进来,他才动了动眼皮。
“很难解?”
云长安长叹一声,神情沮丧,然后半趴在了桌子上,整个儿左臂直接就都搁在了桌面儿上,然后将头枕上,有些无力道,“这样的东西,竟然是还有人在养?我刚刚收到了师父的传书,这碎心蛊的养成,可不是只要一颗人心就能练成的。”
穆流年的手一紧,凝眸看他,“不止一颗心?”
“师父信上说,碎心蛊分为大蛊与小蛊。小蛊需要吞食七七四十九颗人心方能养成,而且,这小蛊天食人心的速度很慢,从进入体内,到最后的养成,至少是需要半年的光景。而这大蛊,就更为令人咂舌了!”
云长安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厌恶,又像是有些不忍,“那大蛊的养成,则是需要吞食掉九九八十一颗人心,而且至少是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养成。最离谱的是,师父说,一般来讲,同时植入十个人的体内开始养蛊,最后能养成大蛊的,不会超过两个。可见其养蛊的成功率有多低。”
穆流年的脸色有些泛青,“那穆流年所中的是什么样的蛊?”
“小蛊。小碎心蛊。我真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惨烈了!即便是小蛊,也并非是每次都能成功的。有的蛊在吞食人心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人与人之间有着差异,而蛊并非是能马上就适应了它的新载体,所以,也会出现到了一半儿的时候,蛊虫死在了培育它的人体内。”
穆流年听他说着,眼前似乎是就开始出现了一幕人心被吞食一半儿时,那黑漆漆地小虫子死在了血泊中的景像,的确是有些令人作呕,但是更让人觉得有些太过凄惨。
显然,培养出这碎心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倏地,穆流年的眼睛一亮,“既然此蛊如此难养成,那么,那养蛊之人,又是从何处找来了这么多的人来为其养蛊?”
云长安呆了一下后,猛地就坐直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穆流年,“对呀!这么多的人,自然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来做那虫子的食物!那么,什么地方出现的尸体最多?而且是还不怎么引人注意的?”
“乱葬岗!”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后,异口同声道。
“不错!就是乱葬岗。那里不会引人注意,而且死的大多都是些流民或者是乞丐。再不然就是被一些大家族打死的刁奴。如此,我们倒是可以沿着这个来查一查。”
云长安的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这的确是一个极为有利的线索。只是,我们不能确定,这是在何处养的蛊呀?”
云长安说出了最现实的一个问题。且不说四个大国,还有其它的一些个小国小部落了。单是紫夜,这么多的城池郡县,如何查?若是一个一个地查,怕是查到了他们死,也未必能有一个结果。
穆流年抿了抿唇,“据你推断桑丘子睿应该是在安阳城中的蛊?”
“没错。应该就是那段时间。这碎心蛊虽然是养成之后,可以脱离那些载体,但是一旦养成,每日还需其主人的鲜血来喂养,如此,才能被其主人催动。否则,即便是给别人下在了体内,也只会是以一种深眠的状态存活,不会去啃噬这个人的心脏。”
“即便如此,那碎心蛊也不能长期地脱离人体吧?”
云长安点点头,“没错。若是长期地被人用东西封存,时日久了,即便是有主人的鲜血供养,也是一样会死。”
说到这里,云长安突然恍悟,“我明白了。这么说来,那蛊的养成,应该就是在安阳城周边的郡县,不会太远。”
“不错。安阳城治下的郡县并不是太多,我们想要查出来,也并非是难事。”
两人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便在云浅夏就寝之后,悄悄地到了安阳城外的两个乱葬岗去查看。
夜黑风高,两人出现在了一堆尸体的附近,身前身后,还有几名黑衣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穆流年的手下!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了这种地方,还真是有些诡异惊悚。
更让人惊悚的是,穆流年和云长安不仅仅是要来此看尸体,还要亲眼看着手下挖开尸体的心肺处,看看其体内是否还有一颗完整的心脏。
一连几个晚上,两人分别看了附近几处的乱葬岗,都没有收获。
云长安一时有些心灰,“你说,若是那人是个有权有势之人,将尸体直接就埋到了地下呢?”
穆流年想了想,摇头,“尸体阴气太重,于养蛊之人来说,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蛊毒虽阴,可是在其养蛊期间,还是喜欢阳气重一些的地方。若是你家后院儿里埋了几十具尸体,你家的阴气会不重?再则,这尸体也是会散发出气味的,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发现?”
“有道理。可是我们一连看了几个晚上,依然是一无所获。我担心我们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了。”
穆流年蹙眉,他不得不承认云长安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他们每天晚上都是要剖开了那么多尸体的胸膛,虽然是乱葬岗,可是未必就不会有人在意那里。若是一旦被人发现,那么他们的确是就有可能惊扰到了那养蛊人了。
“可是我们现在是真的一点儿别的办法也没有了。难道,就这样放弃?”穆流年说着,眼睛则是看向了云长安。
两人相视无言,同时摇了摇头,沉默以对。
许久,穆流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朱雀!”
“是,公子。”
云长安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这才轻拍了拍胸口。“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就不能在叫你属下的时候,先提醒我一下吗?”
云长安说着,还一脸你当真是一点儿礼数也没有的样子,狠狠地瞪了穆流年一眼,然后便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穆流年不理会他,“先前你说皇甫定涛是在哪个位置离开了客栈的?”
朱雀细想了想,“大概是洋河县,和那个叫柳镇的地方。”
“洋河县?柳镇?往北?柳镇往北是什么地方?”
“回公子,柳镇往北是洪县。”
“那洋河县往北呢?”
朱雀细想了一下,“回公子,洋河县城的北侧,分别洪县和宋县各占了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