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也不是没有被人阻挠过,怎么今日只是那刺史大人来了一趟,这位皇甫家主的脸色,便如此地灰败了?
“我皇甫家,没救了!贤侄,多谢你大老远地赶来了。罢了!命中有时终须有!既然是天意如此,那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护着了!要败,就败了吧!”
“世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皇甫孝摇摇头,一脸颓败的样子,不过是才一日不见,竟是一下子便苍老了十余岁。
浅夏凝眸,直接就睨了云若谷一眼,将人扶到了里间儿的床上。
云若谷想要取箫,却被浅夏给制止了。
“晚辈不才,倒是新近学了一支曲子,听闻可令人宁心静心,今日,便为世叔弹奏一曲,望能博世叔一笑。”
浅夏话落,便直接走到了屋子里早就备着的七弦琴前,她早就听闻皇甫孝习得一手好琴,并且是爱琴成痴,不想今日,倒是有缘来一拨他收藏的名琴了!
浅夏挑眉,自己已有些日子不抚琴了,但望,如此好琴,莫要被他给断了琴弦才好。
随着琴声的婉转流出,皇甫孝的精神也似乎是开始有了些许的疲惫。而浅夏第一次,开始尝试着,不使用她的重瞳,她倒要看看,自己所学的那些幻术,离了她的天赋,还能走多远?
“睡吧。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睡吧!闭上眼睛,所有的烦恼,便会消失不见。再睁开眼睛时,你只会看到你想看的。其它的烦恼忧愁,都让他们消散了吧。”
随着浅夏的轻声细语,皇甫孝果然就是觉得自己累极!
眼皮越来越沉,呼吸也是越来越绵长,手指头,也是动也不想动一下了。
看到了皇甫孝终于自己就完全放松地躺在了床上,并且是渐渐地传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每一下,似乎是都在提醒着浅夏,他有多累,多无奈!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没有得到回应!
浅夏的眸光微暗,再试了一遍,“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皇甫孝。”语速有些慢,很明显地就是被催眠了的症状。
浅夏唇角微弯,心情不错,“你和皇甫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兄长,我是他的弟弟。”
“很好,现在,你有没有看到你的眼前,出现了两道门?”
“有。两扇一模一样的。”
“那好,现在,你推开你左手边的那一扇,慢慢地走进去,别着急。那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事。”浅夏的声音有些飘渺,再伴以这琴声,更是透出了一分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皇甫孝,最终也没能抵挡得住诱惑,推开了左边的那扇门。
“这是什么地方?”皇甫孝竟然是先问了出来。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皇甫孝停顿了一下,“刺史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浅夏的眸光一紧,面有喜色,倒是比她想像的,来地要快!
“不着急,慢慢谈。刺史大人,可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浅夏话落,便不再看他,开始专心地抚弄着手下的琴,动作比刚才似乎也轻柔了一些,显然是担心自己会真的将这一把名琴给弄坏了。
半柱香后,浅夏看到了皇甫孝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些,放在了外侧的那只手,还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褥子。
“皇甫孝,现在,告诉我,刺史大人,都对你说了什么?”
“圣旨!他说这是皇上的密旨,皇甫忠,此生都不得背弃皇甫家族。如若抗旨,满门抄斩。”
“什么?”这一声惊呼,来自一旁的云若谷,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苍溟的皇上,竟然是会下了这样的一道旨意,他到底是想要干嘛?
浅夏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不再理会。“皇甫孝,他有没有告诉你,具体原因是因为什么?”
皇甫孝摇摇头,“不知道。皇甫涛,我皇甫家嫡系子嗣,死的太惨,也太冤了。”
浅夏的眸子突然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皇甫忠的原配妻子是何人?可是苍溟京都的望族?”
“是。望族!”
“她是哪家的千金?”
“京城,白家。”
浅夏的手蓦然停住,一下子,屋子里,静得几乎是有些吓人!
云若谷也没有料到浅夏竟然是会突然就停了曲子,然后有些傻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浅夏,再扭头看看床上的皇甫孝,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待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客院,云长安发现,浅夏出门时,虽不能说是高高兴兴,可是起码脸上是没有什么心事的。可是这会儿回来,一双眉毛就一直是纠结在了一起,还未曾松开过!
“小夏,怎么了?”
云若谷也想问,可是他总觉得浅夏身上的气质有些冷冷的,怪怪的,所以,便没有敢问。这会儿云长安胆子大,也没有多想,直接就问了出来,而他也看向了浅夏,显然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了。
“皇甫家的事,怕是有些棘手了。”
“岂止是棘手?”云若谷摇摇头,想起自己先前听到的话,再叹一声,“这苍溟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次次地要刻意为难皇甫家?就只是因为皇甫家的人得罪了他?即便是如此,这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怎么这皇上就没完没了了?”
“什么意思?”云长安显然是没有弄清楚状况,云若奇也些疑惑了。
浅夏微微眯眼,“皇甫忠不可能被皇甫家族除名,因为,苍溟皇下了一道密旨。一旦皇甫忠被除名,那么,整个皇甫家族,就要面临灭九族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