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林老夫人的胆子再大,也不能将我母亲如何。到底也是朝廷命妇!再说了,我不相信,母亲就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了。倒是林少康那里,想法子让他清醒一些。若是连自己的妻儿也保不住,这上将军,他不做也罢!”
“是,小姐。”
对于云浅夏的这个决定,朱雀是相当赞成的。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跟小姐的脾性相投了!
身为男人,若是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还谈什么大业?
眼下已是到了十月,浅夏一下马车,便觉得这天色昏暗了不少。本该是正午暖阳洒落之时,现在,竟然是连太阳的一弯弧度都看不到了。
浅夏抬头,看着道路两旁那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像铺上了一层黄色的地毯,只是那黄色所宣示出来的,不是皇室的那种威严,反倒是一种对生命的不舍和感悟。
看着树上那稀稀拉拉的几片黄叶,有的几乎已经是与枝干离了大半儿,却是在萧瑟的秋风中,坚持不肯下来,像是一个舍不得离开母亲怀抱的孩子,随着风声,在慢慢地呜咽着。
浅夏的心里也是陡然生出一分苍凉之感,秋天总是让人感触良多,总是让人会有一些消极的情绪攀生,就连自己也不意外!
进了院子,看着影壁一侧那个小花圃里,早已是荒凉一片,惟有鸡冠花不忍谢去,倒是颇有几分独立寒秋的味道。
昏昏沉沉的天空,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沉闷。
浅夏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让人觉得压抑。特别是在这京城之中,这样的天气,让人觉得几乎就是要喘不过气来!
云若谷过来时,便见浅夏坐在了一个绣墩儿上,趴在窗台上,下巴抵着自己的双臂,有几分消沉的样子。
“怎么了?进了趟宫,回来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儿?”
浅夏只听声音,便知是云若谷来了,只是动了动眼皮,头也不曾回,“二哥今日很闲?”
“你可知道定国公府的事了?”云若谷不答反问道。
“嗯。知道了。”
“你不打算出手?”云若谷有几分的好奇,对于这位妹妹,他自认还是了解几分的。如今听说姑姑和姑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还在这里赏着外面的景致?
不对!有些不对劲!
浅夏叹了口气,“定国公府的事,林少康若是没有本事摆平,那么将来即便是他袭了爵,也是坐不安稳的。你没发现,那日皇上虽然是当众宣布了由林少康来承国公爵位,可是到现在,也未曾下达圣旨?”
云若谷似乎是才想到了这么一回事儿,脸色也慢慢地凝重了起来。
“你不说,我倒是将此事忘了。”
“皇上金口玉言,当时明明说的是回宫后即拟旨,可是到现在也未曾正式宣旨,据宫里有人透出来的消息,皇上是担心林老将军的身体,想着等他稳定一些的时候,再来宣旨。这话,你信?”
云若谷干笑了一声,摇摇头,“看来,林家之的以会分成了两派,十有*,是与那位脱不了干系了。只是,小夏,你现在能确定,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另外有人从中作梗?”
浅夏的头终于转了回来,给了云若谷一个正脸儿,“你脑子倒是转的快。那有没有猜到,会是哪一位贵人?”
云若谷摇摇头,“我哪里能猜得到?不过,你对林家的事,当真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浅夏再度看向了窗外,“有什么可好奇的?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林少康之前一直不肯成亲,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云若谷的面色一变,“你怀疑?”
“不错!二哥,反正你也来了,那你就去跑一趟吧。之前凤凰山的消息,不也是你负责的?如今正好,给你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浅夏说的理所当然,更甚至于还有一种,我对你期望很高的姿态。
云若谷也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是带着笑,“那好。我去想办法。”
浅夏对于他的离开,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还在想着之前在宫里头许妃的那几句话。
其实她活了两世,早该看透这一切的,身为一个女人,一心为了自己的将来盘算,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算,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为何自己还是觉得心里有几分的不痛快呢?
是因为自己出计保住了许妃的孩子,可是她却自私地只想着自己吗?
浅夏轻轻地摇摇头,自己果然还是不够冷情,心绪的浮动,仍然是太过明显了。就连云若谷都能看出自己的状态,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看来还需要再好好地练一练了。否则,哪日自己一激动,再让有心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可就真的麻烦了。
没过多久,云家一行人,便声势浩大地去了定国公府。就连平日不爱搭理这些琐事的云苍璃,也一起去了。
林老夫人一瞧,倒是有些意外,待看到了云筱月身边的于嬷嬷竟然是双眼红肿地出现在了云老夫人的身边时,便明白了。
“亲家母这是做什么?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着来我林家闹事?云老夫人,我劝你想想清楚,这里可是定国公府!不是你们那些个小商小贩能随意进的。”
云老夫人也不恼,只是笑看向她,“定国公夫人言重了。外头盛传我的姑爷怒火攻心,还吐了血,可是我的女儿却被定国公夫人给软禁了。我这个当母亲的,难道不该过来看看?”
“哼!既然是嫁为了我林家妇,自然就是我林家的人了,该守我林家的规矩!云老夫人,我们国公爷这会儿还病着,就不留你们了。来人,送客。”
“且慢!”一道哄亮,却明显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云苍璃略一蹙眉,使了个眼色,云长安便过去扶了林少康。
“原来是岳母和大哥来了,快快里面请。”
“少康,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白地跟纸一样?长安,快给你姑父看看。”云老夫人吩咐道。
林少康亲自出来了,定国公夫人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才刚刚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就见林正阳哭闹着出来了,“父亲,父亲,为何不让我见母亲?我都两日未曾看到母亲了。”
云老夫人这心一揪,立马就心疼道,“正阳呀,来,到外祖母这里来。跟外祖母说说,怎么回事?你娘呢?”
“外祖母!您总算来了,您快跟我一起去救救母亲吧。”
林老夫人顿时大怒,“胡说什么?你母亲为了给国公爷祈福,这会儿正在佛堂念经诵佛,岂可随意打扰?”
“哦?这么说,是我家女儿在给正阳的爷爷祈福,这倒也是无可厚非了。”云老夫人说着,冷笑一声,“只是我竟不知道,你们林府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规矩,长媳去祈福,这底下的弟媳们倒是可以在这里享着福,亲家母,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做法,似乎是有些过了吧?”
林老夫人一窒,“云老夫人怕是误会了,这是几个儿媳轮流祈福,老大媳妇是长媳,自然是要先从她这里开始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不知道这轮流祈福,要几天方可呢?”
一句话,倒是将林老夫人问住了,她有心说七日,可是一看到了云家人的架势,再看看林少康看自己的眼神,心知若是如此说了,怕是他们会不依不饶了。可若是让她说三两日,她又委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