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穆流年摇摇头,自己也是一脸的迷茫道,“不知道,或许就是觉得有些事不该让你蒙在鼓里吧?毕竟,你也姓肖,这一次的事情,你也是深受其害。而我既然是得到了这些消息,没有必要对你隐瞒。你放心,对你,我没有什么太大的企图。我不像桑丘子睿,我不需要借助你们璃王府的什么势力,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朋友?
肖云航觉得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词汇,是真的有些讽刺和好笑!
这些年来,皇上对长平王府做了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而他主动地与穆流年交好,接近他,自然也曾得到了皇上的授意。
可是,在与其相谈过几次之后,便没有想过,要将关于他的一些了解,上报给皇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只是,他当初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只怕他也是知情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纯粹地坦白和诚恳,现在却从穆流年的口中听到了朋友这个词汇,怎么能让他不觉得讽刺?
肖云航回过神来,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穆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轻叹一声,让自己完全地放松下来,然后再有些无力地躺了下去,眼睛看着那昏暗的屋顶,突然间就觉得,他的将来,似乎也是这般地昏暗。
抬手在自己的眼前轻晃了晃,轻笑一声,没有了武功,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雄鹰失去了翅膀,猛虎失去了利爪,这样的他,对于璃王府来说,怕是只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功能了。
“云浅夏,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引得穆流年如此待你,还能引得了桑丘公子的关注?呵呵,就冲着你能说出,没有了武功,也不一这就是废人这句话,我肖云航,也不能让我的朋友失望。”
眸子里的颓败渐渐散去,轻轻地阖上了眼,两手交叠于胸前,面色平静淡然,虽然仍有些白,可是此刻他的脸上,似乎是透着几分的从容沉静,再没有了先前的颓丧之感。
穆流年从璃王府出来,眼看着就快到长平王府了,却被一个人给拦了去路。
定睛一瞧,竟然是桑丘子睿身边儿的那个护卫,长风。
“怎么?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穆流年很肯定自己一路行来,不曾有人跟踪,不说自己的内力没有察觉到,若是果真有,也早就被自己的暗卫给处理了。
“回穆世子,我家公子有请。”
“深更半夜,你家公子不睡觉,请我做什么?没兴趣。”穆流年说着,就要拂袖而去,显然是不愿意搭理桑丘子睿的。
而长风则是面色不改,低声道,“长夜漫漫,穆世子不也是在外头闲晃?”
穆流年听罢,微拧了一下眉心,转头看着长风,“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回穆世子,小的先去王府请人,可是王府的人说您歇下了,而后来小的再三强调有要事相商,才被世子妃派出来人相告,您有事外出未归。所以,小的才在这里等候穆世子了。”
穆流年这会儿对长风是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是还惊动了自己的浅浅?
他长风分明就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与浅浅夫妻情深,不给自己找点儿麻烦,他就心里不舒服!这是替他家主子找自己的麻烦来了吧?
“那个家伙找我到底什么事?”
长风对于他对公子的不耐烦,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满,恭敬道,“公子只说请穆世子前往一叙,至于是何要事,小的不知。”
穆流年看了看长风挺直的身形,知道自己今晚若是不去,怕是也会被他纠缠一番,倒不如走一遭罢了。
穆流年让人给浅夏送了信,这么晚了,竟然是还将自己的浅浅给惊动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她定然是又起来看书了。
人跟着长风走了,这心里头却是一直都是想着浅夏,顺便将长风给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穆流年到了静国公府,看到桑丘子睿正在亭内抚琴。
白衣银发,倒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那一身的从容高贵之气,伴随着那悦耳的琴声,使得整个亭子里,都似乎是充满了仙气。
穆流年站在亭子外头看了一会儿,也不急着上前,好一会儿,才一手横于胸前,一手扶了下巴,然后极其不优雅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儿!
该死的,听着他的琴声,倒是与浅夏的不分伯仲。为什么浅夏的长处,到了桑丘子睿这里,竟然也是他所擅长的?
心里头有些小小的不平衡,可是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似乎又是无能为力,抿了抿唇,还是快步上前,顺手从一旁的冬青上折了一截儿枯枝,冲着那琴就打了过去。
桑丘子睿眉目微动,左手轻抬,一股内力发出,将那枝枯枝截挡住,可也因此,他的曲子断了。
抬头看到了穆流年已是立于身前,颀长的身形,再配上了一身墨绿色的斗篷,倒是将他整个衬得有几分孤傲感。
“还以为你不会来。”
穆流年在他对面坐了,很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我真没打算来。谁知道你的长风本事大,竟然是还敢惊动了浅浅。桑丘子睿,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的话,小心我拆了你的这座亭子。”
穆流年也不知怎么了,今晚的火气着实大。
在璃王府就威胁了肖云航一次,到了这静国公,冲着桑丘子睿,就又威胁上了。
难不成,这威胁人,也上瘾了?还是说,他已经在开始渐渐地崇尚暴力了?
这可不好!
要知道浅夏可是一个很温柔,很优雅的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越来越暴力,越来越有些狠戾,只怕是会生气的。
桑丘子睿一抬手,便有人送了茶水过来,长风远远地守了,以免有人打扰到了他二人的对话。
“颂宝郡主死了,有些事情的线索也就中断了。穆世子,你以为,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
穆流年轻笑,“桑丘公子这话好没道理。人是被你给逼死的,线索断了,你现在来问我?你不觉得有些本末倒置了?若是你果真有心问过我的意思,就不该先将颂宝郡主给逼死了。”
桑丘子睿的脸色微冷,修长的眉毛,此刻看上去也多了几分的阴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