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垂眸,王妃的意思是说要让她莫要再去关注他们了?
这是有意护着许志坚一家,还是担心自己会与他们一家对上之后,引起了扶阳赵氏的反应?
“多谢母妃提点,儿媳记下了。”
长平王妃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有些事,没有必要说地太清楚。有些人,该远了就远了,不必去理会太多。”
这是在暗示她,只需要远着许志坚一家就是,没有必要再对他们穷追猛打。
浅夏乖巧地点了头,“儿媳记下了。只要舅舅和舅母一家能在梁城一切相安无事,那么一切,自然也就太平了。”
长平王妃满意地点了头,再看了一眼那些点心,“再吃些,就算是回了王府,怕也不能立时就用膳的。万一再将你给饿着了,回头流年又要找我来闹了。”
“怎么会?元初心中敬重母妃,可是常在儿媳的耳边唠叨,说母妃这一生不易。特别是在他中毒的那几年,当真是既辛苦,又受尽了委屈。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好好孝敬母妃呢。”
“他真这么说的?”
浅夏极其配合地点了点头,一脸郑重道,“真的呢。元初每每提及当年您为了护着他,为了帮他掩盖一些东西,眼角都是湿的呢。”
长平王妃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心疼,“那个时候的流年,受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我就祈求上天,只要能让我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驱逐了那些苦痛,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后来,他传回了消息,说是在你的帮助下,成功地解了毒。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帮的他,可是我知道,若是没有你,就没有了我的儿子。所以,你既是我的媳妇,又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小夏,我不奢求别的,只要你们两个都好好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母妃!”
这一刻,浅夏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人都说为母则刚,像是长平王妃这样温和的性子,也有着极其坚韧的一面。特别是当面对儿子的事情时,她总是能坚强地不像是她本人了!
回到了长平王府,两人一起用了膳,然后破例的,浅夏没有急着回初云轩,而是陪着长平王妃说了会儿话,然后再一起在王妃的院子里小憩了。
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
因为考虑到浅夏有孕,所以王妃下令将薰香都撤了。
两人躺着说话,没一会儿,便都睡着了。
穆流年和长平王回来后,本来是要直接回倚心园的。可是守在了二门的青姑姑告诉她,世子妃这会儿在王妃院子里歇着呢。
穆流年一愣,与长平王对视一眼后,两人还是小心翼翼地过去了。
进了屋子,倒是极为安静,只闻得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穆流年看到自己的妻子睡在了软榻上,身上盖着一件儿厚厚的毯子。母妃睡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床深蓝色的被子。
两人立了一会儿,见谁也没有要醒的迹象,想了想,又一起退了出去,到了前头的穿堂里说话了。
直到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有丫环开始走动起来。
穆流年推开窗子看了一眼后头,笑道,“浅浅不是一个善于言词之人,于感情上,也是一直颇为淡漠的,今日竟能陪着母妃一起小憩,看来,她跟母妃处地不错。”
“你母妃是爱屋及乌。哪个当婆婆的不想着让自己的儿媳妇对自己晨昏定省?可是你宠着她,你母妃宠着你,自然而然地,也就对浅夏没有那么挑剔了。”
穆流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儿。生怕他父王后头的一句话就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说起来,这些年你母妃也过得不易。虽然明知道我跟那些女人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迷惑那些人的眼线,可是这心里头哪能就一点儿也不膈应?如今你这样倒也好,从一开始,就坚持自己的立场,说不定,倒是可以真地能只娶一个女人了。”
穆流年挑挑眉,“我自然是能!因为我的眼里,除了浅浅,再装不下别的女人。而且,我与父王不同。能忍则忍,可若是触及到了我的底限,我也不是软柿子。”
长平王轻叹一声,摇摇头,“你虽然是娶到了云家的女子,可是那锦盒至今未曾打开。说实话,我现在对于那个倒是不怎么好奇了。许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就看开了。”
“父王,您才四十出头儿,还早着呢。”
“你祖父还好吗?”
“好着呢。身体硬朗,吃什么都香。如果不是知道他对祖母情深义重,不愿再娶,我真觉得他还能再找一个呢。”
“混张东西!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祖父。”长平王吹胡子瞪眼道。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当着他的面儿,我也是这么说,他老人家都不生气,您气个什么劲儿?再说了,我这不是在夸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吗?”
两人说着,眼尖的穆流年就看到了她们两人出来了,连忙起身将窗子关了。
“还以为你们两个要喝得醉醺醺的,怎么看起来倒像是滴酒未沾的?”
长平王妃说着,还故意做了一个吸吸鼻子的动作,似乎是要闻闻他们二人身上,到底是有没有酒气。
长平王看她如此,哭笑不得道,“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呢,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三人皆笑,唯长平王一人,还保持着一脸的郑重。
难得四人能坐在一起说说话,青姑姑吩咐人备了茶点,也不知是谁提了议,竟然让人去准备了麻将,四个人开始玩儿起这个了。
据闻,这麻将还是百余年前,千雪国的一位皇后和苍溟的太子一起创立的。这东西,倒也是风靡了百余年。
特别是在高门大户人家,可是颇受欢迎的。
四个人闲来无事,正好凑了一桌。
浅夏以前并未接触过这个,还好一旁有青姑姑指点着,两圈过后,倒也知道怎么玩儿了,只不过,手气似乎是不怎么好,没一会儿,就将自己准备的银子给输光了。
“呀,我说怎么姑姑这里这样热闹,你们竟然是凑在一起打麻将了?我也要玩儿。”
浅夏看到许青梅过来了,连忙就将自己的位子让了出去,“你来玩儿吧,我不怎么会,将银子都输光了。”
说着,在穆流年身旁的绣墩儿前坐了,看着他身前那堆地小山一样高的银子,还真有嫉妒了。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会?不过就是玩儿个牌,还能赢这么多,真是让人不舒服。
不过,浅夏又看了一会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