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桑丘子睿说的很是随意,似乎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一点。仿佛他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寻求到什么回报似的。
“你不担心?”桑丘子睿的表现,让穆流年感觉到了几许的疑惑,当然,更多的是,以他对桑丘子睿的了解,这不是一个会任由上天来决定一切的人。
即便是身为秘术师有着不可违逆天意的规则,他也不相信,桑丘子睿会如此简单地认命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就算是二皇子不上位,那又能如何?四皇子继位就继位,我不在乎。就算是他当了皇上,这太后,也必然是我的姑姑。而且容妃的娘家势力薄弱,就算是有了赵家和梅家在一旁支撑,又有何用?”
穆流年听他说的如此毫不在意,心头的疑惑更甚,身为一个男子,若是他不贪恋权势,那么势必就将爱慕美色。
而现在他一直钟情的浅夏已经嫁给了他,桑丘子睿难道不应该去从权势上来想办法弥补心中的这丝缺憾吗?
为何他却表现得如此淡定?是因为他早已料到了如此,还是说,他另有盘算?
“这世上的真龙天子有很多,已经死了的,现在仍然占着皇位的,还是即将登上皇位的。穆流年,你觉得,四皇子登基之后,就不会再有危机了么?”
穆流年微诧,对于他的说法,心内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话里头的意思,可是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桑丘子睿与穆流年两人在小亭内谈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浅夏睡醒了一觉,穆流年看到了下人们的暗示,这才匆匆结束了与桑丘子睿的对话。有些事,的确是该早做准备了。
穆流年一进屋子,浅夏就神色凝重地坐在了榻上,看他进来,眸光微闪,“元初,我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怎么了?可是刚才做恶梦了?”
浅夏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的确是做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梦。梦里面,有许多人闯进了定国公府,他被人带走了,母亲和正阳则是吓得抱在一起哭。后来,定国公府,一片火海。元初,我有预感,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梦。”
穆流年轻轻地抱着她,“别怕。乖,不会有事的。桑丘子睿今天后晌不是来了一趟么?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桑丘烈的兵权,可不是那么好夺的。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浅夏的情绪却是仍然有些不太稳定,显然对于穆流年的说词,还是有几分的不信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小声道,“元初,舅舅可有信来?”
穆流年摇了摇头,“怎么了?”
浅夏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云风!”
云风立即现身,“小姐。”
“让人火速去一趟凤凰山,要亲眼看到我舅舅,看到他好好的,然后让他占卜一下有关紫夜的运势,之后速来回我。”
“是,小姐。”
“你是担心舅舅,还是担心梁城?”穆流年对于她刚刚的吩咐,有了几分的猜测。
“舅舅养伤,怎么可能这么久仍不见回转?之前皇上派往凤凰山的大军被撤了回来,显然也知道是惊动了云家,短期内,他不可能再对凤凰山有什么举动。可是为什么舅舅却一直没有回来?”
“前几天不是才收到了他的信么?你忘了,他不是说要帮着海爷爷炼制几味药?”
浅夏摇摇头,“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今天做了这样的一梦,我就更加觉得不祥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的胎气已然稳当,元初,我想用灵摆试一试,若是不成,我再放弃就是。”
穆流年的眉心一拧,“不行!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浅浅,我以为一直都是很理智,很冷静的,你今日怎么这般地冲动了?”
浅夏的眼神有些闪烁,轻咬了一下嘴唇,心底那种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浅浅,你就不能试着相信我一次吗?”
这话听在浅夏的耳中,似乎是带了几分的酸涩。
猛地抬头,看着穆流年一脸的期待,浅夏的眼角有些酸,“元初,我不是不在意自己和孩子。你该知道这个孩子是我执意要的。我只是想要试一试,你不是秘术师,所以你不会懂。心底的那种不安,显然是在预示着什么。如果不能找出让我不安的缘由,我是无法安心的。”
声音中已是带了几分的哽咽,“你放心,我只是使用灵摆,并不会动用幻术。你自己也是精通医术,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就好,若是发现我的脸色不对,你可以直接制止我。”
浅夏的手紧紧地握着穆流年的手腕处,穆流年甚至是能感觉到了她指尖的每一次颤动,看着她眼底的那抹不安,穆流年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强撑着。”
“好。”
妖月和三七到门外守了,穆流年就陪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她小心地拿出了灵摆,再取出了一张宣纸,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
片刻后,便端坐于桌前,深吸了一口气,“元初,我要开始了。”
“嗯,我陪着你。”
看着浅夏开始操控灵摆,穆流年纵然是有几分的心疼,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知道,现在浅夏选择了对他坦言,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支持。自己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是守着她,再加上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一旦让浅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使用灵摆,他会更担心。
好歹,现在是在自己的监控之下,但凡是发现一点点不对劲,他就可以制止浅夏的任何举动。
约莫一刻钟之后,浅夏的额上已是有了一层薄汗。
穆流年不敢打扰她,看着那些汗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也只能是强忍了为她擦一擦的冲动。
很快,浅夏睁开了眼睛。
此时,穆流年才注意到,灵摆,已经停止了转动。
“浅浅,没事吧?”连忙拿帕子为她轻轻地拭着汗,再起身为她端了一盏果子露过来。看着她喝下,再看其脸色无碍,这才放心。
“如何?”
浅夏此时,比先前已是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