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穆流年有些意外,他们竟然是真的敢将母妃放回来?这就不怕再不能掣肘于他们父子了?
长平王妃接下来的话,才是让他们有些失望了。
原来,只是让她回府歇息两日,然后再进宫陪伴太后,今日璃王妃进了宫,所以,才将她和桑丘夫人放了回来。
听说和韵长公主在她们走后,也进了宫。至于今天是不是留宿宫中,她们就不知道了。
王妃简单地处理了一些事,回到院子倒头就睡。
这几日在宫里,虽说是不曾薄待了她们,可是在那等地方,真能睡踏实了反倒是怪了。
穆流年在其睡熟后,才悄悄地进了屋子,搭上了她的脉。
半晌后才出来,门外,长平王早已等候多时。
“如何?”
看着父王的脸色有些急切,穆流年摇摇头,“没事。想来他们既然是敢放母妃先回来小住,就知道我们定然是会担心母妃的身体,所以,此时他们未必就敢动手。真要是因为母妃而逼急了您,对肖云放来说,可是划不来的。”
“可是后头,你母妃还是要再进宫的。”
“父王放心,我会将原本给母妃治头疾的药,换成一种解毒药。就算是她没有中毒,对身体也不会有坏处。”
“嗯,那就好。”长平王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寝室,再看了穆流年一眼,转身就出了院子。
穆流年看明白了他的眼色,这是有什么话不想在这儿说,担心母妃会听到?
书房内,长平王的脸色,十分的凝重。
“流年,我知道你的本事,当初夜煞的创立,虽说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夜煞虽然是极少出没于人前,可每一次的行动,都是让人震惊万分。先皇当初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去查找夜煞的秘密据点,打探他的主子,可是这么多年了,始终是毫无所获。”
“父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儿子洗耳恭听。”
“你能创建夜煞,并且是将其发展地如此好。父王相信你的本事。只是流年,你要明白,你的身分,决定了你这一生不可能会一番风顺,不可能会没有麻烦和波折。”
“是,儿子明白。”
“你如今娶了浅夏,我知道她不是个一般的姑娘。且不说她是云家人,单是她的那份儿聪明冷静,就足以匹配与你。”
穆流年的脸色也渐渐地严肃了起来,父王极少会与他这般说话,今日却是说得既语重心长,又似乎是有些其它的意思。
“流年,我知道你定然是要护着云家,你且说说,这次若是四皇子和皇上正面开战,你预备如何?”
穆流年微动了一下眉梢,果然是说到了重点了。
“回父王,儿子觉得,这是他们肖氏自己的事,外人,不必要插手。”
长平王一怔,“这是什么话?这是紫夜的大事,怎么就成了肖氏自己的事?依着你的意思,这只不过是他们兄弟自己争夺家产,外人反倒不好说话了?”
仿佛没有听出王爷话中的暗讽,穆流年竟然还点点头,“正是。儿子就是这样想的。”
“胡闹!你可知道一个是当今的陛下,一个是先皇的爱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王,难道您还想着也插手这次的内乱?若是皇上赢了如何?四皇子赢了又如何?当初浅夏为何会中了巫术?虽然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我相信与肖云放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再加上肖云放竟然是对浅浅存了那样的心思,您觉得,他只是单纯地看中了浅浅的美色?”
长平王蹙眉,这件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晓的,可是君臣之义,岂能不顾?
“父王,当初我大哥是如何没的?我身上的毒又是如何来的?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您看清楚,肖氏族人的丑恶嘴脸么?您或许能忍,或许大度。可是儿子没有您这样的胸怀。他既然敢冒犯我的浅浅,我就绝不可能再忍!”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可是分明就是大逆不道之言!
长平王一时被他这话给噎住,竟然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
告诉他,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么?只怕这个儿子只会回他一句,那是愚忠!
长平王面色有些尴尬地扭了过去,这样出色的儿子,有的时候,是真的让他有几分头疼的。
“你可想过,就算我们不想介入,一旦旨意下来了,我们也还是要介入的。”
“那就介入吧。圣旨,不得违抗,否则,便是背叛皇上。”穆流年说得云淡风轻。
可是长平王却知道,他的心里头,铁定不是这样想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穆流年抿了抿唇,似乎是没有打算现在将一切都说了,一挑眉,“船到桥头自然直,父王,有些事,等以了那一步,再说也不迟。”
这回,长平王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看这样子,儿子的心中早已有了计划,而且,依着他的本事和口才,只怕是也得到了家族中大部分族老们的支持。
到最后,只怕他这个父亲,也得顺着他的意思才成。毕竟,他和王妃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不站在他这边,难道真的要去帮肖云放那个外人?
“桑丘子睿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你就不怕他会察觉到了你的计划?或者说,他或许会有别的法子,来逼你出兵?”
穆流年摇摇头,“他不会。这一次肖云放的举动,不仅仅是惹恼了我,也同意惹恼了他。他那种性子阴沉之人,不在背后捅肖云放一刀,就算是不错了!”
长平王再度顿住,桑丘子睿那样风光霁月之人,怎么到了儿子的口中,又成了性子阴沉之人?
所谓的惹恼他了,指的究竟是哪件事?
是当初肖云放敢将云浅夏给骗进宫去,还是说,现在肖云放竟然敢用桑丘夫人来逼他现身?
“父王,您现在就只需要好好地陪母妃两日就好。至于其它的,放心地交给儿子。儿子虽然是不曾像父王那样,征战沙场,可是这些年来的历练,也不是白费的。”
长平王十分冷静地看着穆流年,这是他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