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又站了一会儿,看着这徐家人个个儿跋扈的样子,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宜久留。
回到了家,楚行便见到了刺史府派来的下人,原来,是因为徐统领受了罚之事,特意来通禀一声,将宴会推迟了。
楚行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再时不时地往那张烫金的请柬上扫上一眼,就这么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拿定了主意,换了身衣裳,就直奔云府了。
为什么去云府呀?因为穆流年住在这儿呀!
穆流年正陪着浅夏对弈呢,听人说楚行来了,还没出声儿,浅夏倒是先笑了。
“我就说这个楚行是个外粗内细之人吧?你看,还是我看人比较准。你认不认输?”
穆流年一挑眉,有些不太服气道,“只说是他来求见,又没说是什么事儿呢,你何必着急?”
“好呀,那我们就一起见见如何?”
穆流年的脸一沉,“要见也行,你得覆上面纱。”
浅夏白他一眼,“小心眼儿!”
“谁让我的妻子生得如此貌美了?那楚行虽不是好色之人,可我总得要做些防备为妙。”
浅夏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是轻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他。
果然听话地覆了一层白纱,两人并肩去了前厅。
楚行正在厅内喝着茶,云若谷陪他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穆流年和浅夏就一道过来了。
“参见穆将军。”说着,再一抬头,看到了一位妇人立于穆流年身侧,心想,这位大概就是那位世子妃了吧?“给穆世子妃请安。”
“嗯,免礼,坐吧。”
“谢将军。”
“不知楚将军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楚行尴尬地看了一眼穆流年,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咬着牙道,“启禀将军,以前都是末将糊涂,还请将军勿怪。”
穆流年淡淡一笑,“楚副将哪里话?这人性耿直,原本也是没有什么错处,只是若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就是你自己笨了。”
楚行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回将军,末将现在看明白了,徐统领与丁刺史是一伙儿的,之前何将军便不屑与丁刺史为伍,而且,还常常对末将等教诲,为将者,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不可只图一己私利。”
“看来你对何将军,还真是忠心地没话说呢。”
“回穆将军,末将自出山以来,一直便跟随于何将军左右,可以说,没有何将军,就没有末将的现在,末将的一切都是何将军给的,所以,末将不敢忘了何将军的大恩。”
浅夏颇有些玩味地看着楚行。
此人说话时,面色微有些红,眼神也始终是微微垂着,似乎是不敢与穆流年对视,显然,对他是有些畏惧的。
另外,浅夏还注意到了,这位楚行副将,虽然是嘴笨了些,可是只要是与何将军挂上了钩,他的话,似乎就特别地多。
“楚副将先坐吧,有什么话,慢慢说,不着急。将军也是与何将军一直惺惺相惜,所以,他们不是敌人。”
楚行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亮,这才抬起头来,突然,就单膝跪地,“之前,是末将不明是非,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责罚。”
“好了,本将不是赏了你二十军棍,起来吧。”
楚行倒是听话地起来了,可是也不敢坐,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公子身上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有时候,让他感觉与何将军,还真是有几分的相似。
“你是之前何将军重用的人,本将自然也会重用。实不相瞒,本将与何将军,之前还是有些交情的。正如夫人刚刚所言,至少,我们不是敌人。”
“将军所言是真?”
“自然!本将没事儿骗你做什么?好玩儿么?”
楚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末将跟随何将军也有四五年了,并不曾见过穆将军,所以才会。”
“很正常,我与何将军,是幼时之交。我们还曾一起在雪地里打过雪仗呢。说来,也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倒还真是有些挂念了。”
“难怪,刚刚末将能从您的身边感觉到与何将军相似的气势呢。”
穆流年愣了一下,随后再次一笑,“你这感觉倒是灵敏。不过,身为将军,这身上的气势,应当也都是差不太多的。而且,我知道何将军之前是皇室的暗卫出身,而我也曾修习武术,有些相似,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楚行再次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他虽然是力气大,可是并没有真正地学习过武艺,现在会的这一切,都是参军之后,才在军营里头学的。
“你来,就只是为了跟本将说这个?”
楚行愣了一下,立马道,“不是。那个,丁刺史请我去他府上参加宴会,不过,因为这次徐统领受伤了,所以,想要推迟一下。”
“嗯,那就去。也好看看他们两人想要玩儿些什么花样儿。楚行,我说过了,你是何少白看重的,我自然也是会重用你,不为别的,就为以后哪日何少白再回来了,你仍然是他的一条臂膀。”
这话说得楚行的心底里头暖烘烘的,“好!但凭将军吩咐。”
“楚行,你一会儿从我府上离开,记得要表现得气冲冲的,如果嘴上还能骂骂咧咧的,自然是最好了。我相信,你来云府的消息,丁墨先定然已经知道了。”
楚行的眼珠子一转,“我明白了。将军放心,这等事,俺自然是能办好了。只是,若是那日丁刺史和徐统领,再说一些对将军不利的计划呢?”
浅夏轻笑,“楚副将,将军为何让你去呢?”
是呀,为何让他去呢?楚行也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回过味儿来了,不就是为了让他去将他们的计划给套出来吗?
“是,末将明白了。刚刚也是一时疏忽了。”
“楚副将,届时,还是要将自己的脾气忍一忍,再将自己的嘴巴闭紧些。特别是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