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说笑笑,总算把萧阮远嫁的遗憾驱除了不少。
用罢了午膳,又陪着父母招待了一会儿亲友,眼看着天色渐晚,萧阮便出了家门回公主府去了。
马车晃悠悠的,萧阮靠在车榻上闭目养神,禾蕙和木琉在旁边替她揉捏着肩膀。这些日子萧家几个顶梁柱都不在,萧陈氏也不是个果决的人,很多事情都要来问问她的主意,她两头跑着不免累了些。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禾蕙挑开车帘正要下车,忽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萧阮纳闷地问了一句,走出去一瞧,只见车夫倒骑在马车上,带着一顶斗笠看不清楚脸庞,只是那身影却十分熟悉,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不正是她的未婚夫婿、靖安王蔺北行吗?
“是我。”蔺北行的声音低沉。
“你……你来干什么?”萧阮哭笑不得,她环顾四周,发现马车没有去公主府,而是到了九曲园的门口,她和蔺北行第一次正式称兄道弟的地方。
“我来替你赶马车,”蔺北行压了压斗笠,狡黠地道,“刚才赶着赶着,这马车坏了,只怕要修个小半个时辰,不如请二姑娘移步九曲园中,听个小曲再走。”
木琉和禾蕙轻笑着掩住了唇。
萧阮的脸一红:“别胡闹,祖母到时候要找我了。”
蔺北行有些不满:“这么多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原本他以为,两个人既然定下了名分,这要见面便容易得多了,就算萧阮出不来,他每天到公主府里去逛一圈,找萧阮聊聊天、说说话岂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没想到周荇宜旁的时候都很开通,偏偏定下名分之后古板了起来,不仅不让他见萧阮,到了后来连公主府的门也不让他进了,只说是两家已经在议亲了,还是要避嫌一些,不能再随意见面了,免得让人笑话。
这繁文缛节的,他也不懂,只是见不到萧阮,心里头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似的,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今天终于忍不住半道来劫了马车,偷偷见上一面聊慰相思。
蔺北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萧阮的心不知怎么地就软了一下,只好瞪了他一眼:“好,蔺车夫,劳烦你在这里好好修车,我去里面听个戏,要是车修不好,看我怎么罚你。”
“是,二姑娘,”蔺车夫精神抖擞地应了一声,“怎么罚我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小天使说萧阮有点渣,解释一下。萧阮上辈子在感情上受了太子的伤害,这辈子看到祖父母之间的感情纠葛,因此并不相信一生一世的感情,潜意识的防备心很重。对这三个反派,她抱着改变命运的心态,在相处中逐渐有了朋友知己一样的感情,但是她并没有彻底爱上其中任何一个人,所以,她嫁给谁都没有执念。古人的婚姻,感情本来就不是必要条件,很多时候都是家族权衡的结果,就像萧阮自己心里分析的那样,此时嫁给蔺北行,是权衡之后最好的选择。所以,蔺北行想要彻底夺取萧阮的心,还有一段路要走,这一点,蔺北行心里也明白几分,但他不在乎,先把人抢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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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已经初九了,九曲园里已经重新热闹了起来,三个戏班子开了两个,此时正在中场休息。
萧阮一进包房,迎面而来就是一叠声热情的呼唤:“美人!”
黄毛小儿在鸟架子上欢蹦乱跳,一副想死她了的迫切模样,不等萧阮过来,就扑腾着翅膀想往她身上靠。
萧阮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鸟架子前,安抚着摸了摸它额头上的鸟冠,又抓起一把小米放在了它的尖嘴边。
黄毛小儿轻轻地啄了啄萧阮的指尖,又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这才安心地吃了起来。
“二姑娘,这家伙真是欺负人,”候在包厢里的陈碑之又好气又好笑,“前阵子刚把它从你那里接过来的时候,它蔫不拉几的,让它说话也不说,求爷爷告奶奶地才纡尊降贵地吃上几口,也不想想以前都是谁带它出去遛弯的,没良心的都把我们给忘了。”
黄毛小儿朝他翻了翻绿豆小眼。
两人正说笑着,门开了,蔺北行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斗笠已经摘掉了,露出了那张深邃硬朗的脸庞,目光幽深如寒潭,定定地落在了萧阮的脸上。
这目光太过露骨,萧阮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蔺北行的喉结滚了滚,口干舌燥。
这包房里怎么这么多碍眼的人,要是都能一个个扔出去就好了。
他悻然地收回了目光,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水,“咕嘟嘟”地一饮而尽,这一杯水下去,胸口的躁动总算平息了几分。
“笨蛋。”黄毛小儿鄙夷地用绿豆眼斜视着它。
“去,把它拎出去褪毛炖汤喝。”蔺北行吓唬了一句。
黄毛小儿顿时萎了,“唧唧啾啾”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讨饶。
萧阮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是吓唬它,怪不得它都不想理你们了。”
“好,我不炖它,那你叫一声好听的。”蔺北行像从前一样趁机要挟。
这都成了王爷了,还像从前一样无赖。
萧阮拿他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叫了一声:“蔺大哥。”
蔺北行轻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满意。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示意萧阮过来,又给了陈碑之一个眼神。
陈碑之会意,拎着抖嗦嗦的黄毛小儿出去遛鸟了。禾蕙和木琉自然不会走,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往后退到了最后。
蔺北行凝视着萧阮,谆谆诱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吗?你那时候就叫我蔺大哥了,难道我们现在定了亲,是不是该更进一步,有更亲密的称呼了?”
萧阮又羞又恼:“那你想听什么?不如你教教我?”
“昨晚我梦见你了,”蔺北行的眸色渐深,“你叫了我好几声蔺哥哥。”
萧阮的脸红了,支吾了两声,终究叫不出口,软声恳求:“蔺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们好好听个曲儿行不行?”
蔺北行心头一软,算了,萧阮脸皮薄,大庭广众之下叫不出口也是难免,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一声声地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