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闻嘉后来又发来短信“需要来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
“好。不见不散。”
“你讲了2遍哎。”
“有吗?可能是我,老了?”
“不不不,你正风华正茂。”
“真挂了。早点休息,不要英年早秃。”
“好。你也早点休息。”
黄闻嘉点进了黄艾嘉的朋友圈,一直往下翻,只怪某些角落有想要找的人。他在夜空下明起了一只烟,在闷燥的空气里那团气有了莫名的形状,看来今晚是要下一场暴雨了。
明明已经立秋了,可丛中的蝈蝈还兴致上头;明天一睁开眼就是秋后一伏,烦躁已经等不到九月天了。
成弈想如果这个时候能下一场阵雨就好了,可落雨之前,尘世间会充斥折泥粒挣扎的喧嚣味,引人不安。那祈求这场雨,先不要下了。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周六她醒的更早。
想过要不要穿好看的裙子,最后却选了v领白t和牛仔短裤。一双vans踩着地铁缝隙中涌进的风,“怎么走进内心,制造这场兴奋”,俗透了快乐感,就要在地下铁的风中,一起华升。
黄闻嘉在影院的自动取票机处等着小姑娘,被小姑娘请看电影,并且一起看电影,这还是头一回。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后台,成弈问他产品理念时提到《一一》时,他当时竟生出一种想试试和她好好看一场电影的错觉。
错觉照进现实,梦也就跟着肆意妄为。
黄闻嘉真的很好认出来。他肌肤是淡淡麦色,他世界远远不止186cm,他今天穿着黑色的polo衫,卡其色的九分裤长裤,他的手表应该陪伴了他很多年;他的眉毛浓密,眉形像书法的收尾,苍劲又柔顺;他的眼睛长且内双,睫毛浓密长短刚刚好,眼皮压着睫毛的那种劲也刚刚好。
他现在正侧着脸,山根很高,恰到好处还有小驼峰;耳边的碎发整齐干净,没有故意抹发胶,小碎发也落在额前。他和之前几次西装革履紧绷的样子判若两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脚上还踩着一双黑色的af1,估计是全身上下最便宜的装备了。
他也会像小孩一样,踢着鞋子玩。
成弈站在电梯口,在人来人往中,只定格上黄闻嘉一人,深呼一口让自己打气走上前去。
“黄老师。”
黄闻嘉闻其声见其人。
其实他挺不好意思“黄老师”这一声称呼的,占尽便宜。第一次见小姑娘,叫老师情有可原。第二次和黄艾嘉一起吃饭,还叫黄老师,正准备纠正来着,结果小姑娘一脸正经的说,她妈妈教过她,出门在外遇到长者,凡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的,老师即为最佳。也对,没有和黄艾嘉那么亲,也没有叫“黄总”来的隔阂,“黄先生”来的老气,“黄老师”还是挺耐听的。当然他也不知道,成弈在心中,只叫他“黄闻嘉”。
她今天应该穿的是去年打折季的战利品,白色的v领t,浅色的牛仔裤,带着g-shock,脚上踩着板鞋,还背着枣红色小狐狸双肩包。单单那张嘴,她注定了不是无辜的清纯挂长相,她的五官都很大气,野生眉让整个人很精气神。偏偏那双眼睛却小鹿无辜的要命,写了什么故事一时半还看不出来。她真的喜欢咧嘴笑,显得人特别自信又倍拉亲近感。横架在v领下的锁骨,牛仔裤勾勒的腰线,还有直长匀称的腿,20岁的气息朝着黄闻嘉扑来。
黄闻嘉起了一个假设,她应该不喜欢穿花色的衣服。第一次在学术报告厅,她穿着白色的牛津衬衫,扎在黑色的牛仔裤里;第二次在论坛发展会上,她穿着枣红色的牛角扣大衣,米白色的高领毛衣;第叁次在黄艾嘉的局上,湖蓝色的小西装,乳白色的打底衫,米色的阔腿裤,带着奶咖的贝雷帽,还有一副圆框复古眼镜,那天确实以前看到的不一样;第四次在电影院,《归来》完全谢幕后她从第七排站起,黑色的短袖,匆匆而过,能看到锁骨的深处;第五次就是上周,她穿着白色的吊带,外面罩着牛仔背带裤。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成弈,你好。”黄闻嘉在一瞬间想伸前握手,却发现并不适合。
成弈装做一副看周围的样子,笑着问:“真一个人?”
“你不是只买了两张票吗?”
“万一除了我还有人请你呢?”
“那我给你兑现请吃爆米花。”
“不要了,我没有看电影的时候吃爆米花的习惯。”成弈盯着黄闻嘉手里的2张电影票,寻思着是否结束后找他要回,自己做个纪念也好:“可乐也没有。我猜你也没有。”
黄闻嘉手间夹着电影票摩擦了两下,“不用猜,确实没有。”
他又问:“你西城的人?”
“哇,你怎么知道?”成弈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听你口音。”
“不是吧,sir。我普通话考试一级乙等。”
“怎么讲才好,就是那股味儿。”
他们都是喜欢安安静静看别人故事的过路人,也常常想故事里会不会有自己人。工作人员检票后成弈争着上前夺回票根的拥有权,她就像是握住了入场券一般。一前一后的走在观影厅的地毯上,昏暗的灯光下,成弈踩在黄闻嘉的影子里,暧昧在暗涌。
我是分割线~
《归来》2014年5月16日上映,导演张艺谋
《绣春刀1》2014年8月7日上映,导演路阳
《新少女的祈祷》杨千嬅,“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的”
《梦中人》王菲,“怎么走进内心,制造这场兴奋”
ps:
成弈和黄闻嘉第一次遇见是2012年;
两个人故事的开始是在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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