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竟是丝毫不动声色,甚至连嘴角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根,只是缓缓转过身子,悠然道:“此间少有佳客,无论什么人来了,我都是欢迎的。”
这时,花丛中一人格格笑道:“只可惜在下来得很不是时候,是吗?”
苏樱微笑道:“阁下不想出来也无妨,只是好花多刺,刺上有毒,阁下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莫怪我不懂得待客之道。”
话音刚落,花丛中已有个人就好像屁股后被人踢了一脚似的,连蹦带跳窜了出来。
吴明放眼看去,只见这人一张三角脸,鹰鼻鼠目,那模样叫人一看就恶心,身上却偏偏穿着一身亮闪闪的锦绣衣衫。
这人见了苏樱,竟当头一揖,说道:“在下小小的开了个玩笑,不想竟让苏姑娘小小的吃了一惊,恕罪恕罪。”
吴明当然不会认为这个人躲在花丛中是来开玩笑的。
这时,苏樱的脸却沉了下来,冷冷喝道:“你来干什么?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地方不是你们随便能来的吗?”
那人笑道:“就算借在下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冒昧闯入苏姑娘的洞府,但这次却是师父他老人家自己叫我来的。”
苏樱眼珠一转,喝道:“真是他叫你来的?那你告诉我,他叫你来做什么?”
那人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条线,笑道:“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敢骗你不成,师父他老人家叫我来瞧瞧,那一定要用死人做肥料的花,究竟开得有多漂亮,只因他老人家有位客人,也想瞧瞧这种奇怪的花。”
对方这句话说出来,苏樱不免吃了一惊。
吴明猜测苏樱带小仙女出来的时候,想必便是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苏樱原本冷冰冰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微笑道:“是吗?既是如此,那我就带你去瞧瞧那种花好了。”
那人道:“瞧就不必了,我知道那肥料还没化开,那花自然也就没有开出来,不是吗?”
苏樱眼波流动,媚然道:“哦,那么你……你想怎么办呢?”
“在下胆子小,怎敢对师父说谎,除非……”那人笑眯眯道:“除非姑娘能让我的胆子大起来。”
苏樱笑道:“你的胆子要怎么样才能变大呢?”
那人眯着眼瞧着苏樱道:“常言道:色胆包天!这句话姑娘想必应该听说过吧?”
吴明心中冷笑,这人真是色胆包天,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苏樱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笑着道:“你不怕你师父吃醋?”
那人哈哈笑道:“师父的确很会吃醋的,但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在和男人喝酒……嘿嘿,那时他对姑娘你只怕就不会很客气了。”
苏樱咬了咬嘴唇,故作为难道:“其实你又何必要挟我呢……”她嘴里说着话,一只手却有意无意向铁栅上扶了过去。
那人突然大笑道:“姑娘难道想将男人放出来,杀了我灭口吗?嘿嘿,只要姑娘的手一碰上去,我立刻就跑,不用片刻,师父就会来的,你信不信?”
苏樱的手果然放了下来,笑道:“你这人倒真是多心。但这里总不是……总不是说话的地方呀,不如你到屋里来!”
那人赶紧摇手道:“不用不用,在下早已听说过,姑娘那屋子里机关巧妙。若是在下进去,这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苏樱柔声道:“那么你,你难道想在这里?”她媚笑着,一步步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那人却连连后退,似乎十分害怕。
苏樱吃吃笑道:“你既然想要我,为何又不让我过去呢?”
那人忽然诡笑道:“在下自然是要姑娘过来的,只不过却要请姑娘先脱了衣服,而且要脱得干干净净,一件不剩。”
苏樱道:“你如此小心干什么,我会不会武功,你难道还不知道?”
那人笑嘻嘻道:“姑娘虽不会武功,但那心眼儿之多,在下怎吃得消,姑娘若是脱光衣服,在下就放心了,一个女人若是光赤赤的一丝不挂,她就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吴明这时候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人简直比狐狸还狡猾,比蛇还阴险,这样的人死了活该。
酒气瞬间化为生死符,如雨般疾射而出。
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上便中了点点的寒冰,起初只是如针刺般的疼痛,接着便又麻又痒,忍不住用手挠起来,一边挠还一边求饶。
“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对苏姑娘无礼,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吴明冷笑道:“我最痛恨的便是你这种无耻的阴险小人,这是对你的惩戒,你去吧?”
苏樱还以为吴明要放过他,当即叫道:“不能放他回去。”
吴明轻笑道:“放心,他永远都走不动路了。”
话音刚落,那人果然摔倒在地上一阵抽搐,便永远也不能动了。
吴明的身手和那杀伐果断的意志让苏樱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不过,这才是苏樱打心眼里佩服的强者。
时而阳光,时而亲和,时而淡然、时而霸道,或许这才是她要等待的男人吧。
苏樱大智若妖,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判断。
虽然跟吴明只是初次见面,但这段时间以来,她却仔细分析过这个近来江湖上呼声最高的新一代天下第一高手,也不禁被对方那种高绝的武功所打动。
美女爱英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如今的见面和交流,却让苏樱心中更加确信,或许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带她走出这片被囚禁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