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秦煊顿了顿,真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她:“有劳桓姑娘。”
回到帐篷里时,奶娘眼泪都掉下来了:“姑娘,您怎么能那么冲动!您不要命了,他那剑上还滴着血呢,万一万一……”
“三皇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即救了我又怎会杀我,到是那些刺客……”桓语叹了声气。
都说她那继母不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自己刚从外祖母家回来,这还没到家呢,她便忍不住要对自己出手了,也不知道弟弟这些年在府中,吃了她给的多少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柱:“三哥,要不你娶她吧?”
大柱:“我不娶。”
多年后:
大柱:“真香!”
第7章
桓语轻抚着秦煊染血的衣衫,她在想,若自己是男子,是否就能如三皇子那般随时随地带着弟弟,不让他被别人欺负,甚至手刃坏人呢?
而三皇子的弟弟,此时在帐篷里睡得四仰八叉,偶尔挥挥手动动脚,在梦里打怪兽,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他愣是没醒。
秦煊坐在主帐里,那黑衣人的其他同伙,都被一网打尽,总共十二个,除开被秦煊杀掉的两个,帐篷里这十个齐刷刷被卸了下巴,捆成粽子,以防他们自杀。
“您可要审审他们?”罗峰侍立在侧请示。
“不必,都待下去严加看管,到时再将他们给最该审问他们的人那里。”秦煊白日里便已发现这些人的踪迹,留他们到晚上,只是想看看他们的目标是谁。
既然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与小柱,那便是桓家那姑娘引来的,他到时将这些人送给她父亲,她的父亲应该会很‘惊喜’,幕后之人会更‘惊喜’。
是个黑衣人被带走,主帐内便只剩下几个小兵、罗峰和秦煊。
秦煊看向那几个小兵道:“你们都下去吧,罗将军请留步。”
几个小兵退出去守在门外。
罗峰疑惑道:“不知三皇子还有何吩咐?”
秦煊用茶盖轻轻拨了拨杯中漂浮着的茶叶:“罗将军应该觉得很奇怪,我为何不审那些侍女。”
“属下不敢。”即使心中疑惑,罗峰也不敢质疑皇子的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对皇帝绝对忠诚的人,皇帝不在,他便对皇子忠诚。
罗峰家境不算贫寒,但也只是小富,他如今能有这般作为,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便是跟对了主公。
秦伯璋一朝得势,其追随者便鸡犬升天。
“没什么不敢的,”秦煊抿了一口茶,便将那盏茶放下,这种苦巴巴的东西,他实在欣赏不来,还不如小柱的饴糖泡开水。
“你可知道我母亲为何突然身亡?”秦煊问完自顾自地回答:“因为她从有心人口中知道了帝都的形势,我外祖父是举人,母亲虽不会吟诗作对写文章,却也能识得一些文字,外祖父自小教导她三从四德,在有心人口中听闻帝都那些与她有关的事情后,她便觉不堪其辱,这才……”
秦煊从罗峰眼中看到了震惊:“这、这……难道便是您处死的那丫鬟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言?皇上只是透露出并立二后的意思,并未正式颁旨……”
秦煊挑眉,并立二后?这跟母亲临终前所说的可不一样啊,难道是那婢女在诓骗她?
“殿下放心,属下回帝都后定将实情上报陛下,让陛下查清此事!”
“多谢罗将军,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所说的并立二后,我父亲想立的另一位皇后是?”
“陛下属意的另一位皇后便是帝都四世家之一的谢家嫡女,她如今已是当朝贵妃。”
秦煊露出不解的神色:“谢家嫡女怎会那么快成为我父亲的妾室?父亲不是还没登基……”
“殿下有所不知,贵妃娘娘当年在陛下还是一军之将时,便跟随陛下,一世家嫡女甘愿做妾,与陛下同甘共苦,在那苦寒之地,她甚至因冬日落水落下病根,今后不可再有身孕,因此陛下才格外怜惜。”
在罗峰说起那贵妃时,秦煊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的神色,罗峰在说到她与秦伯璋同甘共苦时隐隐流露出一丝敬佩,但那丝敬佩一闪即逝。
整体的诉述语气依旧很平常,那丝敬佩看起来更像是在感慨当年的不易。
“原来如此,不过在我看来,我的母亲嫁给父亲二十几年,替他生育子嗣,在他离家后侍奉公公婆婆,给两位老人送终,她的位置是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妾便是妾,一个妾想取代正妻,那便是僭越了。”
秦煊意味深长地继续说:“况且,她是世家女,世家的家族积累本就比新贵的多,若是再让世家女为后,他们的权利会更大,只可惜母亲去了,父亲不可能为她不立新后的。”
“殿下说的有道理,您节哀。”罗峰对秦煊的话也是十分赞同。
在罗峰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但发妻就是发妻,跟其他妾室不一样,可谢贵妃的情况又跟其他妾室不一样。
况且这世上只见女人给男人守寡,哪有男人给女人守寡?更何况那男人还是皇帝。
不过皇后也太可怜了些,本来是要去帝都享荣华富贵,哪只半路出现这种事情,这其中定有阴谋,可这是个什么阴谋呢?罗峰想来想去,他自己就想得糊涂了。
秦煊让他离开后,他自己又想了半晌,无奈脑子不行,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下,回帝都后找脑子好使的人问问便是。
回到自己帐中,秦煊躺在榻上思绪万千,明日便要到达帝都,那害死自己母亲的幕后黑手,便在那里。
秦煊没告诉罗峰的是,在他母亲面前造谣的不止那个被他杀死的丫鬟。
在那丫鬟被指认出来时,她还想咬出另外一个,不过被秦煊抢先一步拦住,直接格杀。
通过丫鬟的神色,秦煊能大概判断出另一个丫鬟是谁,但他必须装作不知道,只要监视住还活着的那个,他才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心思转换之间,他又想起桓家那嫡长女桓语,说实话,秦煊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何神使鬼差便脱下外衣交给她缝补,或许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也不知道这女子在羡慕自己什么,身份?武功?
秦煊觉得当时她没有害怕,那颤抖没准跟自己一样是嗜血的颤抖,这个念头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