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春光乍泄 弱水千流 2631 字 15小时前

转念间白珊珊便摇头失笑。可惜啊,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在去往游轮二层娱乐场的途中,司马父子在前边儿领着路,白珊珊挽着商迟的胳膊跟在后头,脸上含笑,脑子里却在胡七八糟地一通思索。

一行人心思各异,来到电梯前。

身着制服的美丽葡萄牙女郎朝几人微笑,伸手摁亮了电梯的上行键。白珊珊就这么跟在商迟身旁想着事情,迷迷糊糊地进了电梯。直到叮一声,电梯停下,镜面电梯门朝两旁平稳开启,她的三魂七魄才重新归位。

再一抬眼,愣住了。

如果说一层的晚宴厅在白珊珊眼中是“乡村土豪娶儿媳”片场,那么二层的娱乐场就更厉害了,简直就像个群魔共舞的盘丝洞。娱乐场内的灯光昏暗迷乱,空气里也飘散着音乐声,但并不是晚宴厅那种舒缓悠扬的西洋乐器曲调,而是重金属乐。

鼓点重而密集,肆意挑逗着场内众人的感官。

白珊珊诧异。原本在她想象中,司马家这种豪门,开设在三少爷订婚宴游轮上的赌场,就算不是什么红酒香槟钢琴曲,也应当有基本的雅致,才符合“豪门”身份。总之,绝对不是眼前这副场景——

娱乐场的占地面积和楼下的晚宴厅相差无几,空间十分的开阔,正中央位置摆着一张大型赌桌,边儿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衬衣黑马褂,女的穿深红色丝绸晚礼服,似乎是负责发牌的荷官。

而在那张大赌桌周围,则完全是酒吧夜店的格局摆设,沙发卡座、小圆桌,坐在卡座小圆桌旁的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有些怀里还搂着衣着清凉风尘味十足的女人。听见电梯门开,这些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电梯方向。

司马父子和他们的人先走出电梯。司马瑜咬着烟斗,招招手,一个黑衣黑裤、左脸上还有道狰狞刀疤的中年人立刻朝他走过去。司马瑜跟那人交代着什么,那人应该是娱乐场的管理人员,低着头听。

这时司马邢上前几步,皱着眉,用粤语狠声道:“爸爸,商迟执意收购我们司马集团,斩尽杀绝,根本不打算给我们留活路。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司马瑜在烟雾背后眯缝了眼睛,瞥他,“我还需要你来教我?”

司马邢悻悻,不说话了。

“看着你我就来气。不务正业,成天就知道玩儿女人,今天搞这个明星,明天搞那个模特。”司马瑜恨铁不成钢,“我把蜂后丢给你,是让你干事业,不是让你去乱搞。”

司马邢别过头,不太耐烦地嘀咕,“这不是听你的话订婚了么。再说,我玩儿几个女人怎么了,好货色不是都跟爸爸你一起用。”

“我只是提醒你。”司马瑜沉声警告,“还有,管好你的眼睛,别看那个白珊珊人漂亮身材好就往她身上瞄。她是商迟的女人,你敢打她的主意,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司马邢不以为意,压根不放心上。

电梯出口处。

隔得远,音乐声又有点大,白珊珊听不见司马父子在说什么。

她略微皱了下眉,边环顾左右边压低声,自言自语似的嗤,“这地方,也太不登大雅之堂了。”

“这艘游轮本就是司马家开设娱乐场盈利所用,这些都是客人。”江旭笑了下,“司马家族虽然表面上干起了正经行当,摇身一变成了为a城发展做出巨大经济贡献的生意人,但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

说着话,司马邢人已经笑容满面地回来了。昏暗光线内,他纯白色的西装白得几乎刺眼。他目光直接看向商迟,道:“商先生,这些都是来娱乐场的客人,我们已经清场,请您稍候片刻。”

“司马老先生有心了。”商迟寥寥一笑,长臂一勾环住白珊珊的腰身,将她揽入怀中。他弯腰贴近她耳畔,声音沉沉的,字里行间带出一种亲昵的低哑,性感得要命,他问她:“宝贝,想跟谁赌?”

“……”白珊珊被那句突如其来的“宝贝”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就要扭腰躲开,抬眼瞪商迟,动动唇,谁知话还没出口听他又说了句话,音量极低,道:“公主,狐假虎威就把戏做足。我的未婚妻。”

白珊珊闻言动作一顿,内心一个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不再躲,静半秒,然后那张雪白娇美的脸蛋儿上便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当着众人的面,贴近商迟怀中,实力诠释“小鸟依人”这个四字成语的精髓,柔顺乖巧极了。

她嗲声,依然是撒娇的语气,“我想跟……”故意顿住,一双大眼睛促狭地眨了眨,目光在周围几人的脸上依次扫过,最后重新看向商迟,笑盈盈地翘起根食指,隔空一戳,“我想跟三公子赌。”

司马邢诧异了,“我?”

“对。”白珊珊回头睨他一眼,语气轻描淡写,“就是你。”

司马邢眼睛里浮起一丝疑色。这女人模样娇美又爱笑,看着乖巧柔顺得很,但刚才她目光转过来,看向他时,分分明明带几分透骨凉寒,竟教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这么想着,司马邢不由多看了白珊珊几眼,若有所思。

“三公子。”却在这时,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安静响起,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音量听着不大,但就是清清楚楚传入司马邢耳中。

司马邢回神,扭过头。

纯黑西装笔挺如画的男人弯下腰,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抱了起来。女人惊恐地低呼一声,下意识伸出双手抱住他脖子。本就娇小的身子被男人这么一挡,瞬间遮得严严实实。与外界的一切窥探视线全都隔离开。

“我的未婚妻很美,是么。”商没什么语气。说话的同时,他微垂头,看着怀里面红耳赤神色惊讶的姑娘,目光专注并柔和。

商迟其人,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与他打交道,没人不心惊胆寒战战兢兢。司马邢此前跟着司马瑜见过商迟两面,但都只是出于礼貌地招呼,从未有过任何交流,乍然听这位大佬点自己的名,问出这么一句话,司马邢心头打鼓,有点儿不知怎么回答。

几秒后还是笑了笑,谨慎答:“白小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和商先生十分般配。”

“美丽的事物确实具有极高的观赏性。”商迟侧目,神色冰冷地扫了司马邢一眼,很淡地勾了下唇,“但是,我不喜欢任何人观赏我的东西。”

司马邢心突的一沉。

商迟嘴角带着笑,也没有显露出丝毫动怒的痕迹,但无端端便令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肃杀伐气和迫人的压迫感。

须臾光景,司马邢便顿悟了司马瑜给他的警告。

白珊珊一副小宠物的姿态被商迟抱在怀里,视线却透过他宽阔的肩背朝外观望,只见司马家的三公子被变态大佬那句话一吓,整个人杵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滑稽又狼狈。

她心下好笑,随后又看见之前那个脸上有疤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将自家少爷解救出了困局。中年人低着头,神色含笑极是恭敬,道:“商先生,商夫人,闲杂人等已经离场,请二位入席。”

——

一室昏暗,静谧无声,一股迷之诡异在空气里蔓延。

赌桌这边儿,司马瑜已经在赌桌边儿上的旁观席落座,半眯着眼,神色不明。周围还有数位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

全是司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