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针对单独士兵的背书比赛,背的当然是《呐喊》。
赢了有火腿,朝鲜泡菜,大蒜,羊肉,狗肉,——
丰厚的奖励,让这些饿的肚子清汤寡水的水兵们两眼发红,不管认字不认字,整天都是死命的硬背。
“法兰西巴黎人民,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巴黎公社——”
姜桂题正躺在太师椅上,津津有味的听着师爷给他读那本《呐喊》。
说实话,在姜桂题看来,何长缨的书真心不错,直白易懂,条理清晰,道理明白。
比那些神神叨叨‘之乎者也’,不知所云的大家书籍,要强上百倍。
而且书里面说得很多的道理,分析的各国强盛的缘由和不足,字字珠玑,让自己听了以后,如同掌上观纹,一清二楚。
然后他就听到门子报告,程允和来了。
姜桂题连忙让师爷拿着书暂避,要是让程允和看到自己在听何长缨这个小混蛋的书,岂不是要羞自己的老脸几句?
在之前,姜桂题还是十分佩服这个能打仗的小老乡。
可是自从陈世杰这个混蛋来了,提出了唱歌背书才能让手下的士兵有吃的,何长缨在姜桂题的嘴里,也变成小混蛋了。
当然,陈世杰做得也不算太绝。
姜桂题和程允和各有三百人的口粮,是无偿供给,而且两人的营官,也是好肉好菜的供应。
宁珠那暂统的三百旗兵,也是无偿供给。
拱卫军徐四斤,也有一百人的无偿口粮。
当时程允和还不太愿意,不过在姜桂题看来,现在旅顺无战事,让士兵们唱唱歌,读读书,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再不答应,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士兵,不敢去抢抗倭军的军库,‘哗营’闹事儿倒是真有可能。
所以在姜桂题的劝说下,程允和也就捏着鼻子答应了。
“这才几天饱饭,这个程允和不会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吧;咱们在屋好吃好喝的烤火,歇冬,让士兵们天天唱歌读书发发精力,多好的事儿,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了?”
心里想着,姜桂题就看到程允和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翰卿,这事儿真不能再这样了;这才几天,我手下的营官就管不住人了!”
程允和一屁股坐在姜桂题的身边,把棉帽子‘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面,怒气冲冲的嚷道:“真是反了天了!”
“来,喝杯茶,消消气;”
姜桂题一边让亲兵上茶,摆上瓜子果脯,接着说道:“你说得我也明白,昨儿我一个营官也来抱怨,说手下不服管。”
程允和听了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那么——”
“我去问了士兵,原来是这个营官醉酒以后,十分无礼在先——”
程允和一副天经地义的打断姜桂题的话,怒声说道:“那又怎么样?这是军营,最重军纪尊卑,别说无礼,上官就是让下属吃屎喝尿,胆敢不服,也是打死活该!”
“平斋,要么你率兵去抢抗倭军的军库,看他们的格林炮敢不敢开;要么想要营官服众,就别单开小灶,整天喝酒吃肉,醉了发酒疯找士兵撒气,谁能服?要么你能从津门要来粮食,那咱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姜桂题感觉跟程允和拎不清,就直接说道:“平斋,现在中堂倒下,咱们淮地有多少大将进了刑部大牢;何长缨现在正在得势,又是咱的老乡,何必呢?安安稳稳过了这个冬天,不比什么要强!”
“唉——”
程允和想了半天,叹气的说道:“依你,大不了他把咱们的4000士兵都拉过去。”
“拉过去就拉过去,咱们这4000新兵蛋子,等到倭夷退兵,朝廷十九就会马上裁撤,挣这些干什么?只要抗倭军能把他们整训好,打败大连湾的倭夷兵!”
姜桂题一脸的无所谓,心想着程允和真是不是一般的傻,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中堂又倒了,熬过了这劫,老夫就回泸州当富家翁去,挣这些无用的捞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