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没说话,直接把纪宁的诗递给李秀儿自己看。
“啊!”李秀儿看见纪宁的诗,不禁震惊地惊叫一声,然后完全沉浸于纪宁的诗里不能自拔。
苏蒹葭没再理会已经呆滞了的李秀儿,她身姿袅娜地款步走到复古案几前,优雅地坐下,给自己斟上一杯香茗,然后伸出莹白的完美无暇的芊芊玉手端起茶盏送到性感的小嘴前,细细地啜了一小口。
由名贵的顾渚紫笋冲泡成的香茗含在嘴里,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味,因为她正在思索在纪宁的事。
自从纪宁因为她被赶出纪府后,纪宁的所作所为不断地修改在她心中几乎完全定型的印象,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印象。
她虽不想承认,但也明白自己隐隐有些后悔当初没更深入地了解纪宁的内在,以致过早决定解除与纪宁的婚约。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她沉思着时,耳边出来李秀儿念诗声,念的事纪宁的诗。
李秀儿重复念了两三遍四五遍,然后转头问苏蒹葭道:“蒹葭姐,这首诗应该能出州府了吧?”
“能传天下。”苏蒹葭断定地说道。
“不是吧?”李秀儿杏眼圆瞪,不敢相信地叫道。
她虽渴望纪宁有才华,但不敢妄想纪宁如此才华横溢。
苏蒹葭很认真地道:“评定这首诗能传天下已经是低估了。若有一天,纪永宁能成为大学士,他这首诗必定能流芳百世!”
“这、这是不是太过誉了?”李秀儿一向对苏蒹葭信服,但此刻不禁提出质疑。
苏蒹葭昂然地道:“一点也不过誉!”
如果纪宁得知苏蒹葭对张载这首诗如此准确评定,肯定佩服不已。
事实上,这首诗的的确确能流芳百世。
据他所知,即便是在古诗词非常式微的现代社会,张载这首诗仍经常被贴在教室墙壁上作为无数学生的勉励名言。
见苏蒹葭如此肯定,李秀儿也相信了。
毕竟,她从没见过苏蒹葭断定的事情偏差过。
“不对!她断定错了一个人——纪永宁!”李秀儿不禁想道,“也许,只有纪永宁能让她出错。”
过了一阵,李秀儿不禁感叹道:“纪永宁真厉害。才发奋认真读书不到三个月,就有如此的才学了。不愧是大学士之子,真的天资纵横,聪明绝顶。”
苏蒹葭沉吟一下,缓缓地说道:“未必。才学不是一蹴而就的。我怀疑他以前在纪府刻意明珠自晦,等离开纪府后,才渐露锋芒。”
“不是吧?”李秀儿美目瞪大地叫道,“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明珠自晦,背上不学无术、纨绔十足的坏名声?”
“谁知道?”苏蒹葭语气带着看透的意味说道,“高墙朱门之内,龌龊的事多去了。”
李秀儿闻言,顿时醒悟过来,觉得苏蒹葭的猜测很有道理。
她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知道高墙朱门内远比平民百姓的小门小户复杂得多,甚至可以说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