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过了子时,到了丑时,也就是后半夜一点多,纪宁已经手撑着头小寐了一会,突然听到头顶上似乎有略微的声响,他马上警觉起来,等他睁开眼时,便见到一道寒光从他面前闪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的,直接一蹬腿,椅子直接向后倾倒,人在地上滚了滚之后站起来,虽然人很狼狈,但刚才那一击他始终是躲开了。
“纪公子好身手啊。”传来的是一个相对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见过几面的上官公子。
纪宁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冷声道:“上官公子这么出现,真的好吗?你不会是想来杀我的吧?”
“纪公子说笑了,如果在下要来杀你,为何会提前写信给你,还会与你在茶楼之上用笛曲来传意呢?”上官公子手上只是拿着之前的笛子,一身白衣显得很洒脱,只是纪宁一直在观察此人的前胸和面庞,试图找到这上官公子性别的证据,可惜纪宁无法辨别出这易容术。
纪宁心想:“如果这上官公子是女子,不但易容术高超,连束胸的技术也很高超,或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本来就很……呃。”
上官公子并不知道纪宁心中的想法,还以为纪宁在思考她来意的问题,她正要说什么时,纪宁笑道:“上官公子远来是客,请坐。”
“嗯。”上官公子也不客气,直接在书桌不远处客首的位置坐下来,纪宁也回到书桌之后坐下,两个人正面相对。
“上官公子,贸然地问一句,您到底是何来历?”纪宁问道。
“是何来历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下能帮到纪公子。”上官公子道,“在下在笛音中已经说的很明白,纪公子难道没听懂吗?”
纪宁想了想,很诚实地摇头道:“笛音也能说话吗?”
上官公子怔了怔,她面带少许的失望道:“在下本以为与纪公子乃是伯牙子期,可以真正高山流水互为知音,没想到……唉!纪公子,您真的没听明白吗?”
纪宁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他没听明白就是没听明白,不会在这上官公子面前装样子。
“可能让上官公子失望了,汝非伯牙,吾非子期,阁下的乐曲,还是留给能听懂的人去欣赏,对在下吹奏,实在是对牛弹琴了。”纪宁很有戒备说了一句。
纪宁心想:“大半夜不请自来到人家里来做客,还说要做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我承认自己听不懂,你以后就不来烦我了?”
“可惜可惜,不过纪公子坦诚对人,也是难能可贵。”上官公子说“可惜”,但她的脸上却并不显得可惜,反而很欣赏,“纪公子如今身陷乡试贿考案,心中一定郁结,在下……”
纪宁打断了上官公子的话:“我想阁下又有所误会,在下一向问心无愧,贿考本就子虚乌有,在下又何必郁结呢?”
连续两句话,都是呛得上官公子无言以对,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不说话,因为她也感觉到,纪宁对她的敌意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