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谢映棠噗哧一笑,唇边漾出一对甜甜的梨涡,端得是可爱无害,少年看她这般可爱讨喜的模样,一时有些呆了,脸色急遽变幻,成静已笑着解释道:“这是宋匀将军,只是他长到这么个年岁,净去想着打仗杀敌去了,倒是不太同女人说过话。”

谢映棠了然,便对宋匀颔首道:“宋将军。”

宋匀连忙摆手,嘻嘻笑道:“我其实只是成大人麾下的一个小将罢了,前段日子立了功,得陛下抬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不敢再直视谢映棠,只心中暗暗咋舌,原来素来冷淡的成静也会喜欢这般可爱温柔的女孩子。

早就听说成静要娶谢族的翁主,他当时还暗暗担心,以为是谢族想要耍什么诡计,翁主许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成大人若当真娶个活祖宗的回来,怕是格外麻烦了。

如今一看,哪里是什么高傲尊贵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一丝骄傲之气也没有。

宋匀本来就对谢映棠好奇到了极点,昨日成婚之时,他这样的武将身份特殊,而士族皆来道贺,他生生地忍住了没有来祝贺,今日一大早便从后面溜进来了。

这后面是单独开辟出来的一个幽静小院,四周设有机关,把守严密,成静常将友人安置于此处秘密叙旧,倒也方便。

他之交往对象,也并非位高权重之人,但是却也是极为至情至性之人。

谢映棠也觉得宋匀与她往日所见的贵族少年们不同,虽举止有些随便,眉目却格外张扬明媚,给人一种极为爽利的感觉,便笑吟吟道:“宋将军真性情,这是在院中煮什么?”

宋匀忙解释道:“我和韩靖明日便要奉诏离京了,外边战事紧急,方才熬的是粥,是我们当初在南方常常一起煮着饱腹的东西,加桃花酿的酒烹制,虽不及珍馐佳品,却是我们当初经常和兄弟们一起煮着吃的东西。”说着,宋匀便朝里喊道:“韩兄,大人和夫人过来了!”

里面的人答应一声,随即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大笑着推门而出,边走边道:“大人来得可真是时候,东西都快煮好了,我今日特地买了酒,一醉方休可好啊?”正说着,便瞧见成静牵着的谢映棠,愣了愣,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小娘子是谁?倒是生得粉雕玉琢的,格外漂亮。

宋匀在一边暗示性地咳了咳。

韩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连忙拜道:“唐突了夫人,小的韩靖,是成大人昔日荆州旧属。”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拜在谢映棠面前,谢映棠倒是不恼,只是有点好奇,便笑道:“韩将军请起,你们与静……与我夫君,平日都这般熟络的吗?”

韩靖笑着解释道:“成大人素来没有架子,都把我们当成兄弟,我们也都把大人当好兄弟,以前在荆州没那么多的讲究,也不需要动不动就跟洛阳里的人一样跪下行礼,我们刀山火海几番之后,能活到今日,就已是天大的缘分了。”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是大族里的翁主,小的粗鄙不堪,还请夫人见谅。”

谢映棠忙笑道:“没有没有,韩将军客气了。”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望向成静,将他的手臂搂得更紧,“静静说是不是?”

这回,她可总算是把“静静”这个称谓给喊了出来,韩靖和宋匀俱是一愣,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

原来这两人,感情已是如此之深了?

按照往日,成静脾气虽好,却并不好惹,底下人哪个不是拿捏着分寸开玩笑的,谁又敢真正逆着给老虎捋毛?

可是成静肯被夫人这般称呼……

静静,倒像是个喊小娘们的称谓。

不过,瞧瞧他们这生得俊秀无双的成大人,不知道为什么,这称呼就好像……也不那么违和。

眼前这三人各在想些什么,成静不用想便知。

他有些无奈,屈指一瞧谢映棠的脑袋,半叱道:“属你顽皮。”语气却又是笑着的,丝毫不怒。又侧眸对憋笑憋得辛苦的宋匀道:“要笑便笑,忍着作甚?”

宋匀连忙掩嘴,一阵猛摇头,韩靖却有些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触及成静凉飕飕的目光,连忙又打住了。

静静……

实在好笑得很呐!

谢映棠也看出来了,他们这是在笑话成静了,虽然始作俑者是她,可她的夫君怎么能就这么给别人笑话呢?她柳眉一竖,嗓音清脆道:“静静是我唤的,你们可不许叫,也莫要笑话。”

第57章 无奈…

她说得认真,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般护着心上人的模样,却又格外显得可爱又滑稽,成静越发无奈,宋匀也越发觉得好玩儿,忙点头道:“夫人放心,只有您叫,只有您叫。”一边说,一边悄悄看成静的脸色。

嗯……还看不出什么异样,应该没生气。

几人一直站在门口也实在不妥,成静便率先进去,在院中落座。院子里几个小胡床都已备好,他们几个男子坐着说笑,谢映棠不喜坐着这低矮的胡床,觉得不太雅观,便亲自出去拿了软垫回来,敛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一边。

成静肯带谢映棠过来,便是已彻底信任她,宋匀也信得过谢映棠,便无拘无束地随便说笑,一如谢映棠与他也相识多年。谢映棠看着面前的三个男子,头一次有了一种正在慢慢走近成静的感觉。

从前与他,说的都是最浮于表面的东西,谈的是情爱与志向,她却没有了解过他身边的朋友,他的下属,他所喜欢眷念的东西。

而今,她对他的意义,想必已经不同了罢?

宋匀给这对夫妇倒了茶,抬头问道:“属下走了之后,大人可还有什么安排?这几日军情紧急,连谢太尉都要亲自出动了,陛下没有给您什么安排吗?”

皇帝封成静为签典的圣旨并未颁布,还待谢太尉离京奔赴南方之后,再以赈灾反腐的名义外派成静,他们自然也都不知晓。

成静眼角微凉,尚未回答,谢映棠已奇怪地看了过来,疑惑道:“我阿耶要离开洛阳?”

“战事又起,军情刻不容缓,岳父几日前主动请命,明日便动身出发。”成静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明日带你提前回谢府,你去送送罢。”

谢映棠点头,心底愈发焦急,又张口想说些什么,红唇动了动,旋即止住了。

成静安抚性地紧了紧她的手,暂时没有细细解释。

宋匀还在看着他,等他解答。

成静摇头,淡淡道:“这几日,陛下应该会颁布旨意,届时自然见分晓。”

宋匀皱眉道:“可是我觉得,以陛下的态度,会不会又让您离开洛阳?”

成静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待到太阳西下,宋匀与韩靖一同从后门离开,成静与谢映棠一同用过膳后,他才带她去了书房。

书房内沉香弥漫,角落里的熏炉残留暖意,窗子半开,半湿润的风卷着花香进来,将案上书页吹得扬起。

谢映棠侧坐在成静的腿上,脑袋靠着他胸口,样子有些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