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没等她开口——
“是吗?”
男生忽地舔唇一笑,那双桃花眼分外勾人:“巧了,我就是盛亦。”
“……”
啊?
虞星霎时失语,呆愣地瞪着大眼睛,傻在当场。
什么?
他说什么?
盛亦?盛亦?盛亦?
他是盛亦?!
——他是盛亦!!!
虞星傻了,虎皮不仅没能扯起来,还当场破了个窟窿。
她愣愣看着盛亦那张俊脸上玩味的笑,不知该作何反应。
僵滞间,里头出来一个人,走到廊下:“阿亦?”
院中墙根下的两人闻声,盛亦回头,而后站了起来。
虞星仍在地上坐着,还处在惊诧中,瞪着眼睛看过去。
一个年轻男人端着茶盘,盘上托着两个茶杯,一壶茶,正站在先前盛亦站过的地方。
“你在那……”
说着注意到虞星,他稍稍一顿:“……她是?”
虞星当即一骨碌站起来,边拍自己衣摆和裙摆上的灰,边说:“不好意思先生,我刚刚有点事,出于情急翻墙进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鞠了两下躬,问:“请问哪里可以出去?门在那边吗?”
见男人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身后,虞星迭声道谢,连忙从盛亦身边逃离。她头也不回,沿着走廊朝门口小跑,很快蹿没了影。
廊檐下端着茶盘的周瀚渊虽倍感莫名,但见她跑得快,便懒得再追究那许多。只是这小院子的围墙要再重新修缮一下,该加高些了。
看向还站在院里的盛亦,周瀚渊问:“你跟她聊什么呢?”
刚才见他在和那个翻墙进来的陌生女孩说话,这倒新奇,不像他的性子。
盛亦笑容淡淡:“没什么。”
正欲提步,余光瞥见地上似乎有个反光的东西。
他停住,过去俯身拾起。
拿在手里看清楚后,盛亦一顿。
是枚胸牌,他再熟悉不过,制式分明是临天的。
而胸牌上的姓名——
虞星。
临天满校师生,他不可能全都认得,这个却巧了,他还真的记得。
校值日室前她拖着同伴往回走,匆匆一瞥,留下丁点印象,后来给他写情书被全校通报批评,又在教导处外修改情书错别字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只是……
盛亦想到刚才那张脸,与在临天校内看见的模样,天差地别。
记忆里那个“虞星”脸上最有存在感的是那副土到掉渣的黑框眼镜,刘海厚重如铁,大半张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畏畏缩缩习惯低着头,除了嘴,就只有下巴没挡,鼻子被眼镜压着,脸颊两边全被头发拢住。
她动作利落翻墙进来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那个“虞星”会做的事。
周瀚渊见盛亦站着不动,出声提醒:“阿亦?沈时遇和秦怀他们在路上了,等会就到。”
盛亦回过神:“……知道了。”
还没提步,忽地想起什么。
秦怀?
只两秒,过人的记忆力给出结果。
刚才那张脸,和在临天校内见到的木讷土气模样大相径庭,倒是和秦怀给他发过的照片有七八分相像。和图像略有出入的是,她比照片里更漂亮,生动的面庞,五官美得充满灵气,鲜活又抢眼。
秦怀要找的人,原来就是她?
盛亦原本只是因为她突然翻墙进来,一时兴起,尤其她发现他在廊下后,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蛋上交织着诧异、无措与仓皇,水汪汪的眼里闪过的受惊神色,宛如掉进陷阱的漂亮小鹿见着猎人,于是他闲着无聊逗弄了她几句。
她后面的反应让他觉得好玩,但也没有多往心里去,只是觉得还挺机灵,所以她兔子一样逃跑时,他没有多加阻拦。
打发时间而已,没那个必要。
然而现下,捏着这枚胸牌,他忽然开始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