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曹香香叼着汤勺打了个酒嗝。
……
两个男人很有默契的伸手把自己女人手里的酒杯拿走,又很有默契的同时痛呼一声。
沈惊蛰是用拧的,曹香香是用咬的。
都护食。
区别只在于沈惊蛰拧完后撩起袖子准备公主抱江立回房,而曹香香咬完后红着脸埋到了沈宏峻的怀里。
“一样是酒疯,你姐姐为什么就那么清新脱俗。”江立躲得狼狈,只能把酒杯还给她然后把桌子上的酒瓶子都换成果汁瓶。
“毕竟她一直又当爹又当妈。”沈宏峻喝的也不少,把怀里的曹香香安顿到沙发上,对着江立指了指门外,“出去散散酒气?”
“有话跟我说?”江立父母住的小区都是独幢小洋房,过了元宵节还都清一色的挂着红灯笼,大晚上的走在路上都有些暖洋洋的带着喜庆。
“和香香结婚之前,我就知道我姐在x县做法医了,当时一直没跟你说。”沈宏峻低着头踹脚边的小石子,南方的正月正在倒春寒,他哆嗦着把身上夹克外套的拉链拉上,缩缩脖子。
江立没吭声,走在他身边也缩着脖子哈着白气。
“一方面我当时在干的事不能声张,另一方面……”他有些难以启齿。
“我知道。”江立接了下去,嘴角扬起了个自嘲的角度。
就像很多年前沈惊蛰的初恋学长一样,沈宏峻第一时间永远是站在沈惊蛰这一边的。
沈惊蛰没有主动找他,所以沈宏峻也绝对不会多事把她的行踪告诉他,因为他不知道沈惊蛰当时有没有男朋友,也不知道江立的出现会不会搅乱沈惊蛰的生活。
沈宏峻和沈惊蛰,始终都是亲姐弟,而他那时候,只是他的朋友。
这个立场,沈宏峻从小到大都没有动摇过。
“早就想跟你说的,只是一直开不了口。”沈宏峻也有些自嘲,男人之间总是自诩兄弟默契,偏偏这种疙瘩,他哪怕知道江立早就猜到了,也一直没鼓起勇气说。
别别扭扭的。
“你们两姐弟,始终都比我狠心。”江立接过沈宏峻踢过来的小石子,又狠狠的踢了回去。
“就好像我家境比你们好,父母比你们好,就一定不能跟你们混一辈子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酒气,也带着些怒气,“惊蛰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沈宏峻顶住脚步,扭头看江立。
江立也停住脚步,抬头瞪他。
“人一辈子没有几个八年。”江立呵着白气,“你应该跟我道歉。”
“……说不出口。”沈宏峻哆嗦了一下,重复强调,“太矫情,说不出口。”
“……”江立冷着脸站着不动。
“妈的。”沈宏峻低头呢喃了一句,然后额头上被敲了一个毛栗子。
很熟悉的地方,沈惊蛰经常敲的地方,他曾经一度怀疑那块头骨已经陷下去的地方。
“……”沈宏峻捂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你姐夫。”江立施施然的转身,散步改成了小跑,“回去了回去了,冻死。”
“真要改口?”沈宏峻跟在后面问的很绝望。
“你欠我的。”江立不可一世。
“妈的,你怎么那么幼稚。”
“你第一天认识我?”
“妈的,记仇鬼。”
“叫姐夫!”
“……”
“快点!”
“……”
“不叫友尽!”
“……姐……夫……”
“嘿嘿嘿嘿嘿嘿。”
***
十二年前,n镇。
十九岁的沈惊蛰很烦,家里又一次知道了她打工的地方,在领工资前提前拿走了她的钱。
沈宏峻下个月要交补习班的钱,她拿着银行卡站在atm机面前发呆,钱不够,少了这个月工资后,哪怕她这个月不吃不喝都不够付补习班的钱。
那就只能这个月再加一份打工。
她咬着牙揉揉自己的脖子。
秋天了,正好是粮仓收粮的时候,只要肯出力气,给的工资按件计算,扛个十几天就能凑出补习费。
只是粮仓收工人的负责人手脚不太干净,每次看到她都会盯着她的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