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的秦朔,一把将她拉了出来,两拨人都没声了。
——
离开小礼堂,隋心第一时间和秦朔道谢。
秦朔站住脚,回头笑了:“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夏瓴吧,是她让我帮忙看着你的。”
“夏瓴?”
这一点隋心倒是没想到,夏瓴也没提过。
秦朔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是我说,你也真够能耐的……喂,你到底是怎么考进来的?”
“就是先参加了一次艺考,然后高考……”
“那个艺考就是走个过场,是这个圈子里的,考的再烂都能进来,不是这个圈子的,考的再好也会被刷。再说了,那种程度的艺考就是让你现场画个画,跟设计完全是两码事。”
不是这个圈子的考得再好也会被刷?
隋心这才想起来,当时有很多画的很出色的考生,现场发挥绝对高水准,可是参加毕业典礼时却一个都没见到,而且她还听到坐在旁边的两个女生说,她们根本没去参加艺考,就是随便交了张画上去……
这时,就听到秦朔嘲讽的口吻:“难怪夏瓴一听说你考进来了就叫我看着你,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隋心叹了口气,虽然很感谢夏瓴,但是却一点都不想和秦朔扯上关系,他所谓的帮忙看着她,还不是开学第一天就将她搅入漩涡的中心。
“我不用任何人看着,我自己会小心。”隋心抬起脚就要走,走开两步又停了下来,“对了,昨天听他们说先前的规矩是你姐立的,你为什么要打破?”
秦朔看也不看她一眼,双手真撑着后脑勺伸了个懒腰:“不为什么,就是无聊。”
——
第一周的课匆匆结束,隋心只觉得度日如年。
班里的等级划分和高中学校差不多,大概分三类,第一类是设计天才型,十几岁就拿过奖,大学还没毕业就接了一堆的私活儿,比如于斯容;第二类是高管类,在校是学生,出了学校就直接进各大公司管理层,大多是自家生意,比如高蒙、秦朔;第三类就是像她这样耍单的……
隋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香饽饽,班上的同学好几个都来打听,她到底想入哪一派,有人说她答应了高蒙,有人说她和秦朔有暧昧,还有人说于斯容的工作室已经把她签了。众说纷纭,她开始还澄清,到后来就懒得再开口了,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
午休去食堂吃饭时,会经过教学楼一楼打听的玻璃展示墙,隋心每次都会驻足几分钟,望着摆放在里面的学院奖奖杯和得奖学生的照片出神。
有一次停留的久了点,还听到两个经过的女生在身后小声交谈。
“喂,看到了吗,就是他。听说是咱们学校第一个独行侠,哪一派都不进,而且大一刚进来就拿了创意奖,比高蒙学长还早一年!”
“啊,我听过这事儿,据说这个人毕业后更传奇,在校的时候还是个穷学生,后来才被爆出来家底特厚,现在在温哥华特出名!”
“对,就是他,他在校的很多记录至今没有人打破!”
站在前面的隋心,默不作声的抿着嘴,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被玻璃墙映出来的那双眸子,目光专注的望着奖杯上的名字。
钟铭……
情有独钟的钟,刻骨铭心的铭。
小学数学课上学到过,两条直线交汇,只能得出一点。
他们的那一点发生在温哥华,一点之后,渐行渐远。
尽管如此,她却在用自己的方式,走过他曾经走过的每一道痕迹,考上他念过的学校,走进他曾待过的教师。
或许,他们还用过同样的桌椅,有过同样的学号……
如果时空不小心发生错乱,他们或许也会像《不能说的秘密》一样,出现在同一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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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即过,到了九月底,班主任再三重申,还有谁要报名参加学院奖,尽快递交报名申请表,班里会在所有报名的学生中抽选三位参加正式比赛。
整个班二十个人有十九人已经报名,同学们都在猜测没有报名的是谁,每到这个时候隋心都选择趴在桌上装睡。
直到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隋心才松了一口长气。
设计课老师留的作业,她至今空白着,脑子里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
尽管于斯容每次见到她抱着书都会说:“设计是靠天分,不是死读书,你只管把你心里想表达的画出来,不要怕被人笑,所有艺术大师出名前都被人笑过。”
可是隋心就是找不到灵感。
直到她抱着设计书呆坐到晚上十点多,于斯容都没有回来,等她放下书准备洗漱就寝时,手机才乍然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于斯容。
可是接起来时,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背景环境十分嘈杂,像是在迪厅或是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只听对方扯着嗓子大吼说,于斯容在迪厅里被人灌的烂醉,让她把人接回去。
——
迪厅里,人声鼎沸,群魔乱舞。
转动的舞台灯照在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的脸上,背景是震耳的摇滚乐,舞池里挤满了人,隋心一路碰碰撞撞的穿过舞池,终于在吧台边找到了于斯容。
先前打电话的酒保,好心的告诉隋心,有人给于斯容喝了混酒,否则以她的酒量不会被醉的这么狠,而且对方明显不怀好意,让隋心尽快带着于斯容离开。
隋心应了一声,架起比她高了小半个头的于斯容,就要穿过舞池。
可是转身的瞬间,目光却忽然停在一点。
舞池正中央,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跳舞,放浪形骸的笑容时明时暗,那双桃花眼将周围所有女人的魂儿都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