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有些羞赧,却又不想打断。
他的语速很慢,细数着每一个瞬间,将那些已经分门别类归档的记忆,一个个挖出来。
看,这是她去参加升学考试的那天,穿的白衬衫。
看,这是她第一天去高中报道那天,穿的碎花裙。
看,这是他们在北京分别时,她穿的淡粉色上衣,和白色的半身裙。
看,这是他们在温哥华的超市重逢时,她穿着染上了可乐渍的白色t恤。
……
“你看,其实黑色是最微不足道的。”
“心心,我很庆幸小时候那样怕黑过,若不是那样,我也不会对颜色这么敏感,不会记住这么多。”
“心心,没事的,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犹如响在身上的幽幽钟声,悠长清澈,落于谷中,沉进湍急的河。
她闭上眼,仿佛看到了他反复洗过的校服的蓝色,他坐在花坛边,手里捧着包着花色书皮的课本,指着上面的一道题告诉她,这个公式要这么用。
阳光洒下来,将他乌黑的短发映成了棕色,浅色的唇也蒙上了一层暖调,那是她形容不上来的颜色。
时间缓缓流走。
很久,很久,她才睁开眼。
整间屋子已经融入漆黑,黑暗中彼此的轮廓却那样清晰。
她讷讷的开口:“钟铭。”
“嗯?”她指尖下他的唇角,正扬起弧度。
她靠近了些:“以后你的世界里,不会只有黑暗。”
“嗯。”他的胸膛随着轻哼起伏着。
她又靠近了些:“以后也不要开着灯睡觉了,好么?我会陪着你。”
“嗯。”
她叫他:“钟铭。”
“我在。”那薄唇微启。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鼻尖:“对不起……”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他叹着,将她圈的更紧。
她的两条腿分开在他的双腿两侧,向前伸去,就能环住他的腰。
她又一次叫他:“钟铭。”
“嗯。”
他的尾音,被缓缓靠近的热源轻轻含住。
心尖,在悸动,几乎要窒息。
生疏的吻技,撩拨着浮动的旖旎。
直到他的胸膛上落下一双手,隔着棉质衬衫,摸索那沟壑起伏的线条,垂在身侧的那两条纤细的腿,渐渐夹紧,那最柔软的部位在他大腿上磨蹭。
他整个人都像是触了电。
……
他大概会死在这里。
巨大的诱惑牢牢的笼罩下来,将他的灵魂锁住。
那双纤细的手推了过来,他很轻易就被推躺了下去,发尾触及地毯上的毛,有些扎。
她向前挪动,坐在他的腰上,抬手间,他只听到一串闷响,是布料撕扯时纽扣崩开的声音。
他不禁一怔,棉质衬衫已经大敞,她正将末端从他的牛仔裤里扯出。
他刚要开口,那细碎的吻就落了下来,毫无章法的,急切的。
湿漉的痕迹一路越过下巴,胸口,小腹。
牛仔裤上的皮带扣,已经打开。
他终于抬手,制止了她。
凌乱的头发垂在她的颊边,蒙了眼,他看不清楚,只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知道。”
她的声音细弱如小猫。
指尖摸索着布料的边缘,顺势而下,探入,握住。
脑中轰鸣,少年时他做了无数次的梦,终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