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段老太君还在装病中,她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好孩子,莫要客气,这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尧柔和段青山敬茶后,段家的几位少年也陆续行礼,段珏甚是高兴,笑道:“父亲,母亲,乔妹的闺院已经修葺好,儿子一会领着她看看,若是哪里不满意,且再改改。”
乔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乔家那头根本不打算放人,就算母亲改嫁了,她也不宜住在侯府,怎的段家已经给她备了闺院?
尧柔温柔一笑,她身子骨乏力的很,若非是段青山搀扶着,她只怕是已经跌到了。她没想到段青山会教.养出这等懂事的嫡子,有了这两位兄长,将来乔桐嫁人后,也不会被人欺。
段青山将尧柔的表情看在眼中,他算是明白了,在尧柔心里,她那女孩儿才是头等重要的,段青山虽是内心稍稍失落,不过这今后大约知道如何讨尧柔欢心了。
酒馈这边正热闹着,段家族亲虽是瞧不起尧柔,但见段青山如此呵护着,倒也无人敢给她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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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乔桐被两位继兄单独捉了出来,欧阳愠也趁机跟上。
几人在水榭处落座,石案上还摆着几样时下不多见的吃食,段瑞很严肃的对乔桐道:“乔妹,我是你大哥,段珏是你二哥,沈墨是小舅舅,你可都记清楚了?咱们段家人不可出现异心,这今后你要以哥哥们马首是瞻,你明白了么?”
马首是瞻?
是要一起去造反么?
乔桐吞咽了几下,又瞄了一眼沈墨,她当真是很为难,一旁的欧阳愠插了句话,“是啊,表妹,你已经是段家人了,这么算起来,我也该喊几位表哥?”
段瑞,段珏:“.......”怎么哪里都有她?!
这时,昨夜大醉之后,留宿在侯府的五殿下萧长柏一路潇洒的走了过来,他的母妃是段家的庶女,当初皇帝为了拉拢段家势力,便娶了段贵妃入宫。这位段贵妃不爱权势,从不争宠,在后宫没甚存在感,连带着萧长柏也不怎的钟爱权势,他惯是喜欢作画,盛京国手还曾夸赞过他有颇有天赋。
萧长柏人未至,声先到:“那愠公子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表哥啊。”
欧阳愠最是瞧不起萧氏皇朝的人。
这大魏江山本该是欧阳家的,且不论先帝如何荒.淫,当今皇上也是个弑兄杀父的主儿,还强娶了兄长的妃子.....种种恶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欧阳愠的择夫花名册中,不包括任何萧家人。
萧长柏昨个儿就对欧阳愠甚是留意,这等美人,若是经由他之手,定当画出倾城国色出来,昨日酒席上被灌的太多,加之其他贵公子也在场,萧长柏一直没有机会提出要替欧阳愠作画的想法,这厢便道:“愠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画上几幅?”
萧长柏随了段家人的相貌,虽是流着萧氏王朝的血统,但当真是个美男儿。
不过,欧阳愠还是矜持的一口拒绝:“不可!”一语毕,她又看向了段瑞与段珏:“若是段公子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段瑞,段珏:“.......”调戏!这就是调戏!她竟然三翻四次的调戏他们兄弟二人!
这厢,乔桐不知道这几人还要闹到几时,水榭只有她一个姑娘,虽说都是“一家人”了,但也不便久留,遂佯装乖巧道:“小舅舅,大哥,二哥,两位表哥,我先走一步了。”
几位少年当即出言制止。
萧长柏觉得,乔桐也是个标致灵动的,他也很想画画她,“表妹且留步,我这里有福画要赠你。”
欧阳愠:“表妹莫要丢下我。”
段瑞,段珏:“还没去看看你的闺院呢!”
这时,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沈墨终于开口了:“想走就走吧。”真是招惹人!
乔桐:“.......”
几人正说着,黄莺带着丫鬟疾步而来,她素来都巴望着讨好段家几人,一旦听闻任何蛛丝马迹,便立刻过来知会。
黄莺不敢失了方寸,她发现乔桐竟然是与公子们坐在同席上的,她心里嘀咕:难道乔家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她不知男女有别么?!
心里虽是不服气,面上却很和善,她道:“前院出事了,侯爷的私生子寻上门了!”
众人一僵。
侯爷的私生子?!
侯爷几时在外头养了私生子,他们几人怎的一无所知?!
段瑞的眉头突然蹙了,黄莺虽是好心过来通报了一声,但她也未免太不分场合,没看到五殿下和欧阳愠也在场么?!
说出去的话,如水覆地,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若是强行遮掩,未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段瑞语气不佳。
黄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她只好如实说:“方才有个叫花子带着侯爷的信物登门寻亲,那信物正是老太君在华法寺求来的平安符,十几年前恰好被侯爷赠人了......”
段瑞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叫花子多大?”
黄莺道:“他自称今年十二,我瞧着他个头矮小,肤色黝黑,倒是不像侯爷亲生。”
段珏咳了一声,打断了黄莺的话,她就是给老太君解闷的玩意儿,但若是老实安分,段家也不会亏待了她。
只可惜,黄莺脑子只有一根筋,是不是侯爷的骨肉,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呀!
当真是愚钝!
相比而言,还是乔妹妹更讨人欢喜,软弱又机灵。
段瑞作为长子,他看向了五殿下与欧阳愠,道:“两位如果不嫌弃,我命人领着二位去逛园子,家中还有事,我等就先不奉陪了。”
说着,沈墨,段瑞与段珏,带着乔桐去了前院。
乔桐此刻心情欠佳,还以为母亲从此苦尽甘来,段侯爷怎的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还与她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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