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唐越把自己认识的人过了一遍,心下一动,“我手上倒是有个不错的人才,只是能不能担此大任还不好说。”
“哦?”太子昭眼睛大亮,“是谁?孤认识否?”
“就是住在咱们府上的玄镜先生,此人有才,你可知道他管着我的商铺,短短的三个月盈利就翻了一番?而且账本也做的滴水不漏,一手好字看着就舒服。”
“玄镜先生?就是从你家陪嫁过来的那位幕僚?”
“是他。”
如果只是个会做生意会管帐的人才,自然是胜任不了的,不过这个人是栎阳侯给唐越的幕僚,想必就不只是会那些了。
他喊了人进来,吩咐道:“去将玄镜先生请到鹿苑的亭子那,说孤要请他吃茶。”太子昭打算先见见人再说。
“是咱们府里的人?”柯疑惑地问,他竟然不知道太子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到底是他太失职还是这个人太低调了?
唐越咳嗽一声,替他解围道:“让管家去请吧。”作为这座府邸的管家,哪怕是一只耗子跑进来都知道,何况是个人了。
柯无地自容地低头,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就跑开了,他倒要看看,这玄镜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
等他见到人,一双眼瞪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柯管事找在下有事?”玄镜先生温柔地问。
“不……不是,是殿下有请,请先生随我来。”柯直到将人带到鹿苑还有些缓不过来,这府里多了一位这样出色的人,他竟然不知道!
而且更诡异的是,对方竟然认识他,难道他的记忆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们到的时候管家已经派人将茶具准备妥当了,他朝玄镜施了一礼,然后去请太子昭。
当太子昭见到玄镜先生时也诧异无比,他以为栎阳侯给唐越找的幕僚就算不是个老头至少也会是个中年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相貌出色的年轻人。
第一印象,太子昭就觉得他不合适,这么年轻,阅历肯定浅,未必能担起大任。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子,不知殿下请在下来有何事吩咐?”玄镜先生一派自然地问道。
他身上有着时下文人墨客最欣赏的风雅所度,有着无懈可击的礼仪和标准化的笑容,可以说,这个人站在你面前,就很容易得到你的信任和好感。
即使他做了什么坏事,恐怕也没人怀疑到他身上。
太子昭压下心里的诧异,请他坐下,说:“一直听闻先生的大名,今日第一次见,有些出乎意料了。”
玄镜先生往唐越那瞥了一眼,笑道:“公子第一次见到在下时也是如此惊讶。”
唐越暗暗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这么年轻,谁看你也不像幕僚啊,这能怪他吗?
太子昭实话实说:“先生实在过于年轻了,不知今年贵庚?”
“二十有五,也不算小了。”二十五岁,正是人生最黄金的年纪,在这个时代确实不算小,但绝对还不到事业有成的阶段。
“那不知先生已娶妻否?”这个问题他竟然没有事先问唐越,不过见他也一脸好奇地盯着对方,就猜到他也是不知道的。
“在下性格清冷,不太会……咳,不太想成亲生子,故而还未娶妻。”
太子昭之前也很纠结,如果找个有家有室的人去执行这个任务,对方牵挂太重,未必会好。
一个二十五岁还没有成亲的男人,太子昭自然是不信他不想成亲的,恐怕是有难言之隐,比如说……爱好男?
太子昭有了这层认识反而心安了不少,没有家室拖累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又问了不少问题,起初都是一些基本情况,后来才渐渐深入到其他方面。
越往下问,太子昭的眼神就越满意,真是没想到,在他的太子府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人才。
“先生如今是管着太子妃的嫁妆么?”
“是的,公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在下不遗余力地完成。”
“这未免太屈才了,不知先生可愿意到孤身边做事?”
玄镜先生瞄了唐越一眼,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知道他们是通过气的,不过他还是摇头拒绝了,“恕在下不能同意,在下乃是栎阳侯府的人,暂时未有更换主子的想法。”
唐越以为他是顾及自己的想法,便摆手说:“你不用考虑我,你帮我做事和帮殿下做事是一样了,不过各有利弊,跟着殿下自然前途无量,但所要冒了风险也随之增加,跟着我,安逸清闲,可却令先生的才华得不到施展,先生难道就不觉得可惜?”
玄镜先生给二位倒了茶,无惊无波地回答:“在下没有太远大的志向,能得此安逸清闲之事过一生也是好的。”
太子昭并没有一次就把人搞定的想法,而且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也不是一次就能看清的。
于是他抛开这个话题,转而讨论起当前两国的形势,“对于北越此次的求和,先生有何看法?”
“从北越三番四次派使者南下,以及要求一次次降低,可以看出北越求和的决心,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北越短期内必定没有精力财力再派兵出战了,这对南晋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太子昭点头,“南晋经过多年的战争,也急需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一点倒是和北越人不谋而合。”
“确实如此,不过,南北恩怨已久,想要成功达成协议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子昭将胡金鹏昨天带来的消息告诉他,有意试探他的深浅,“先生觉得这个条件可行否?”
玄镜先生笑了笑,“想必殿下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这条件若是答应下来,往后后悔的必定是我们。”
太子昭和他对视一眼,有种无言的默契,唐越在一旁见他们聊得投契,便先离开了。
太子昭喊住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夫人对于学琴可真是风雨无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