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正在正院中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儿子:“好啦,不就是一次考试吗?今年不行,下次再来,下一次你也才十一,还能再报考的。”
“下一次那家伙也才八岁!也还能报考呢!”
乔玉麒气死了,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么就输给一个小屁孩了呀?!
虽然他很喜欢恩人姐姐,但他太讨厌比他聪明的孩子了!
多不可爱!
“都怪姐姐!”他瞪乔玉溪。
乔玉溪正在刺绣,听着就是一怔:“怎么怪我了?”
乔玉麒哼道:“谁让你考试之前吓我?我都让你吓傻了!”
乔玉溪嗤了一声:“你讲不讲理了?谁吓你了?你打破我一罐子皮蛋,我还没找你赔钱呢!”
“哦,就一罐子破蛋呀!为了一罐子蛋你就打你弟弟,你怎么不去打丞相府的人啊!整天就知道窝里横!出息!”乔玉麒翻了个白眼。
乔玉溪美眸一怒:“乔玉麒你屁股痒是不是?”
乔玉麒原本就看不惯这个成天巴结丞相府的姐姐,她还敢这么凶自己,他端起一杯茶,朝她的刺绣泼了过去!
乔玉溪绣了好几天才绣出的半幅百寿图,熬夜熬得眼睛都肿了,这混小子,一杯茶水就给她泼脏了,她气得半死,也端起一杯茶,朝乔玉麒泼了过去。
乔玉麒被浇了满身满脸,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乔、玉、溪!”
他躬身,从乔玉溪的绣篮里拿出一把剪刀,咔擦一下将她的百寿图剪成了两半!
百寿图脏了可以洗晒,但若是破了,就毁于一旦了。
昨夜她在丞相府陪姬老夫人用膳,老夫人派人去叫冥修大人回府,大人却推说公务繁忙,无法脱身,她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大人了,再这么下去,这门亲事就悬了。
她讨好老夫人,讨好得如此殚精竭力,这个弟弟,怎么就半点不晓得心疼他呢?
乔玉溪气炸了,从香案上取来戒尺,追着乔玉麒满屋子打。
徐氏看得眼疼:“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成天吵吵闹闹的,没半点姐弟的样子!人家三房、四房怎么的孩子怎么就没你们这么不省心?”
别的兄弟姐妹都情同手足,她这一双孩子,却像跟仇人似的,头疼死她了!
“杏竹,扶大小姐回房,丹橘,带少爷去伯爷那儿练字。”
两个大丫鬟各自将自己主子带出去了。
王妈妈等风头平息了才缓缓走进屋。
徐氏按了按酸胀的脑袋,有气无力道:“如何了?她怎么说?是不是来要回她亲娘嫁妆的?你告诉她,免谈,她五岁爹娘就没了,府里可不是白把她养大的,她的吃穿用度,样样比得上公侯家的小姐,她又挥霍无度,她娘就算留给她金山银山,也早被她挥霍干净了!还有,她当年闹出那样的事,我上上下下打点,哪里不需要花钱?不然,就冲她冒犯皇室的死罪,也够她掉一百次脑袋了!”
王妈妈道:“夫人先别激动,奴婢话还没说呢。”
徐氏看向她。
她纳闷又窃喜地说道:“大小姐……好像不认识奴婢了。”
徐氏眉心一蹙:“不认识你?”
“是呀,奴婢上次溜得快,以为她没认出奴婢,其实,她认出来了!不不不,奴婢的意思是,她看清奴婢的脸了,但她不知道奴婢是谁,她今儿见了奴婢,还对奴婢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小男子的仆妇’,听听,夫人,您听听,这像是认识的人会说的话吗?”
的确不像。
乔薇的性子徐氏可太了解了,从不拿正眼瞧他们这庶出的几房,又怎会用如此亲昵的口吻称呼她儿子呢?
“难道……她不是乔氏?”徐氏嘀咕。
王妈妈若有所思:“可长得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是别人……会不会是她忘了?”
“忘了?”徐氏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王妈妈就道:“奴婢听说有种失魂症,得了此症之人,会忘却从前的事情,若大小姐也是得了这个病,就不奇怪她不认识奴婢了!她说不定,也不认识您了呢!”
徐氏笑了笑:“若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了。”
“是啊。”王妈妈讨好一笑,“就不怕她回来与少爷小姐争夺家产了。”
“怕就怕……她其实是装的。”徐氏敛起笑容,才不相信那丫头有这么容易患上失魂症。
“夫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妈妈问。
徐氏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王妈妈附耳,徐氏小声讲了几句,王妈妈点头:“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中午,乔薇还是回了四合院,买了一大堆谢礼,感激某位公子的收留之恩。
绿珠看着桌上的小吃,笑盈盈地道:“我家公子上午来过,知道夫人会来谢他,让奴婢转告夫人,他什么都不缺,就缺几件合身的衣裳,夫人若诚心想谢他,就给他做几套贴身的寝衣吧,反正他的尺寸,夫人已经亲手‘量’过了。”
亲手……“量”过……
明明还差下面的呢。
流氓。
乔薇红着脸出了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