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宗亲家的小娘子 荔箫 2647 字 14小时前

傅茂川指了指身后随从手里端着的托盘,托盘里盛着一只白瓷瓶,卫氏知道里面是什么。

傅茂川压音道:“陛下口谕,这就赐死陶氏。”说着顿了顿,又续道,“但太子妃现下……”

卫氏会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不必为这个让她受惊。”

傅茂川拱了拱手:“多谢王妃在此操持。”说罢,就带着一众宫人,继续往后头去了。

孺子陶氏房里,正一片春光旖旎。前头的动静之大,正颠鸾倒凤的二人其实都听见了,只不过谁都懒得管。

陶氏想的是,太子妃这胎没了才好呢,最好连人一起没了。她身份太高,有她镇着东宫,她们这些当妃妾的再得宠也没用。她要是没了那就不一定了。

——这想法若说给忠王妃她们听,其实可笑得很。可架不住陶氏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更没什么见识,混到今日这般全凭一张妩媚的脸。至于心里么,想的全是如何留住男人。

太子当下的想法则更简单。他想,他去看太子妃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太医,又不能帮她保胎。

两个人于是毫无顾虑地安享着春宵苦短,正自逍遥间,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

有宦官惊恐地喊道:“傅大人?!”接着便听到一记清脆的耳光。

二人悚然回头,几个宦官足下生风地进了寝殿,太子刚从陶氏身上爬起来,他们就如同完全没看到太子一样,把陶氏拽到了地上。

“殿下?!”陶氏花容失色,然而浑身赤裸着被一众宦官围在当间儿,她连动都不敢多动。

太子勃然大怒:“你们干什么!”可同样因为遍身赤裸,连下床都不能。

傅茂川轻笑了一声,上前捏住了陶氏的下巴:“姑娘,别觉得冤。我知道是有人把你纵成了这样,可你也真不是什么仁善的主儿。”

他说着手掌张开,猛力一捏陶氏两颊。陶氏不受控制的张嘴,挣都没来得及挣上两下,那白瓷小瓶的细长瓶口就被塞进了嘴里。

酸苦的味道灌入喉咙,腹中旋即便是一阵痉挛,傅茂川及时松开了她,任凭她口中涌出来的血沫呛了一滴。

“殿、殿下……”陶氏乌亮的眸子里满是恐惧,可是已太晚了。一口黑血从她口中呕出,有几滴返溅上来,落在了她白皙的大腿上。

傅茂川转过身,面朝着太子,声色平静得完全不想背后有个人正死不瞑目地咽了气:“殿下,您是去陪陪太子妃,还是直接去紫宸殿听训?”

“我……”太子看着陶氏的尸体,浑身战栗着穿衣服,“我去陪太子妃,我……”

傅茂川上前了半步:“臣倒觉得,您还是直接去紫宸殿吧。”

您别再把太子妃吓出个好歹来!

傅茂川瞧着太子这没出息的模样都窜火儿,暗道陛下一次次的容忍可真不容易!

这要是他儿子,他就……

他就阉了他,弄进宫和他一道当宦官!

第46章

“听说太子妃那胎还是没保住?”

几天之内,洛安城的各处府邸中几乎都在议论这事,勤敏侯府里也不意外。

晌午时,婢女们轮流吃饭。青釉她们几个先吃了,等她们去轮了值,青瓷等几个宫里差来的宫女就回了屋,拿小炉热饭热菜。

她们对于宫中的纷争,比府里的下人要更清楚那么一点儿。虽然这个“一点儿”也着实不多,而且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却也足够成了撑住抬高她们心气儿的资本。

她们是宫里出来的人,是采择良家人子是选进去的。单论出身,那比勤敏侯夫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和青釉那几个卖身进来的不一样。

与打从出生开始就在奴籍的侍妾减兰,更不一样。

但眼下,她们的处境与青釉她们差不多,减兰却是过得最好的一个。

侍妾出身再低也沾了一个“妾”字,要随时准备着侍奉君侯。所以,青瓷、青釉这两搓人,都是四个人住一个房间,减兰却是自己一间。房里的家具也还算讲究,当然了,这归根结底不是为她,是为让君侯去的时候舒心。

青瓷她们的屋子是院子里的倒座房,减兰的则是西边的一间厢房。眼下两边的门都没关,青瓷无意中一抬眼,就看到减兰那边的门内也正热着饭菜,是个院子里做杂役的小丫头在帮她热,没见她自己的人影。

“嗤,什么东西。”青瓷冷笑,“近来几天了,君侯连见都没见她,还真当自己是个半大主子了?”说完,一股无名火就在心底窜得愈发厉害了起来。

一个奴籍的人,凭什么啊?不知天高地厚!

又过两天,便到了四月廿三,叶蝉的十五岁生辰,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虽然宫里近来有些不太好的事,可一个没生下来的孩子总归闹不出太大的动静。各府的日子都照常过,有喜事的也犯不着为此耽搁。像叶蝉这种在家自己行个笄礼的,更不用避讳什么。

笄礼就是在正院办的,在场的人中除了谢迟和叶蝉的父亲叶辉以外,都是女眷。叶蝉在洛安城里没什么交情很深的朋友,行笄礼这事又让她莫名地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就说不请外人了。后来还是在谢迟的怂恿下,才给几个还算相熟的宗亲女眷递了帖。

要为叶蝉行礼的正宾是谢周氏亲自出面请的,据说是谢迟生母在世时的一位故交,目下也是一位侯夫人。

倒是在谁担任笄礼“主人”的问题上,叶蝉的父母来后,与谢迟争论了好几日。

一般来说,笄礼都是在婚前行的,就算不满十五便已成婚,也该在出阁前先行笄礼。叶蝉是因为当时嫁来得太仓促顾不上,所以谢迟才会提出给她补。而这个笄礼中的“主人”呢,是相对于来观礼的“客人”说的。

如果姑娘没出阁,那府里的“主人”自然是父母,可问题是,现下叶蝉嫁了,勤敏侯府的主人是谁?是谢迟。

于是叶蝉的爹娘是想和他抢着担这个“主人”?没有,他们是互相推让了好几天。

叶蝉的爹娘觉得,现下谢迟是叶蝉的夫君,行笄礼的主意也是谢迟提的,自然该让谢迟来担;可谢迟觉得,女儿是你们养大的,父母的身份永远不会变,笄礼这种事情还是给他们来。

两方从四月十六一直争到了四月廿一都没争出个结果,叶蝉加在中间帮哪边也不是。可是眼瞧着还有两天就要行礼了,她就在四月廿一当晚躺下后劝了劝谢迟,而谢迟异常的坚定:“不成,我告诉你,绝对不成。”

“为什么啊?”叶蝉劝道,“别在意这些了,孝顺长辈不看这些虚的。”

谢迟咬着牙吸气,翻身趴着一脸认真地跟她掰扯:“你听我说啊,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