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迟却径直走向她,不由分说地要拉她下榻:“走,咱们出去走走,散散步。”
“?”叶蝉一头雾水,心说你怎么一回来就要散步?你不饿吗?吃完饭再去消食散步不好吗?
紧接着倒察觉出了他的情绪。
她便遂了他的意思下床跟他往外走,青釉赶忙取了件薄斗篷来给她披上。谢迟揽着她往花园去,一路都没吭声,进了花园的月门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了?”
夜色下,谢迟悠长地吁了口气:“没事,想你了。”
叶蝉:“……?”
她去和驸马喝茶外加去四王府总共也就花了半天,就想她了?
……府里一天府外一年?
叶蝉没正经地腹诽了一句,伸手反揽住他的腰:“出什么事啦?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我帮你分担分担?”
谢迟笑了一声:“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他想了她一路呢!想她没心没肺,想她心善人美,想她冰雪聪明。
叶蝉抬眸望着他的侧脸,夜色下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看出个好看的轮廓。她暗搓搓地很想踮脚尖儿亲他一口,背后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咳嗽。
这咳嗽还显然不是嗓子不适时的那种咳嗽,听起来十分刻意,二人于是一并回过了头。
只见身后两尺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容萱,身后还有几个侍女,都死死地低着头。
容萱福了福身:“君侯。”
谢迟随口问她:“有事?”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有点事要跟君侯说,她们让我背着夫人,可你们俩总在一起待着,找不着机会。我就不想等了,主要这事儿太影响创作灵感,君侯您方不方便直接借一步,让我把话说了?”
谢迟:“?”
叶蝉:“?”
然后谢迟看向叶蝉:“?”
叶蝉哑了哑说:“你去吧。”
谢迟便揣着满腹疑惑往容萱那边去了,也没走太远,到了离叶蝉最多不过三丈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叶蝉好奇地看着,看到容萱确实是在很认真地说事情,偶尔还比划比划,指指北边什么的,不过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那边,谢迟一语不发地听完,有点惊异:“有这事?”
容萱点点头:“我知道君侯不喜欢我——这事之后您也可以继续不喜欢我,我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过这事您帮我解决了,好吗?”
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新开篇的小说上,没有闲情逸致争宠,更不想让自己平白沾上这种嫌疑。
除此之外,她还很没工夫在沾上嫌疑之后单独抽时间解释。
所以,她选择一股脑全说清楚,之后谢迟和叶蝉爱怎么办怎么办,别来招惹她就行。
写小说对环境的要求可矫情了,饿一点困一点渴一点都写不下去,她这几天总被闵氏是不是怀疑她害人的问题烦扰,卡文卡得真心快抑郁了!
谢迟一壁打量她一壁点了头:“这事我会查,你不用管了。”
他心下十分好奇,觉得容萱和两年前判若两人。可他想了想又没问,怕问多了反倒再把她问出别的想法来。
容萱也真没有多跟他搭话的意思,见他答应下来便一松气,低头就又一福:“那我回去了。”
谢迟踱回叶蝉那边,叶蝉问他怎么了?他半是说笑道:“这容萱……有点奇怪啊。你有机会问问她怎么回事,是顿悟了还是被附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蝉嗔笑,“到底什么事?怎么还非得背着我?”
“哦,其实不用背着你,下人撺掇得她瞎多心。”他说着又把她搂在了怀里,“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再散一会儿,睡前我跟你说。”
第85章
四王府。
谢逢在谢迟离开后又独自冷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沉默地去了南宫氏的院子里。
南宫氏身体还虚着,大夫让好生卧床休养些时日。不过见谢逢过来,她还是撑身坐了起来:“殿下……”
“……你歇着。”谢逢赶忙道,南宫氏往里挪了挪,腾出地方让他坐。
谢逢坐在床边,闷了好半晌才道:“孩子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谢迟的话是有道理的,那样做,的确是对阖府都好,按长远计,也的确对南宫氏也好。可是,就眼下来说,等同于南宫氏的孩子白死了。
他于是沉了半晌,握住了她的手:“是我没保护好你。勤敏侯说得对,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该护你周全,日后这种事不会再出了。至于孩子……”
“孩子还会有的。”南宫氏忽地道。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微妙的坚定,令谢逢一怔。
然后她又重复了一遍:“孩子还会有的。”
“……是,自然。”谢逢迟疑着附和。
南宫氏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所以殿下您,不要请旨休妻。”
谢逢懵了一下。纵使他已决定不休妻,却没想到这话会从南宫氏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