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煜的封地靠海更多,照理说走私盐的情况会更严重,但摄政王的地盘管得紧,反倒没只有一处产盐区的远安走私盐这么嚣张。
瑥亲王不在之后,虽然依然有两位拥有“魂魄之力”的皇族在北境、能够震慑妖魔,但刘炫和刘葵却震慑不了人群中的魑魅魍魉。
这些藏在暗处的人,正趁着新的北境之主还未确定,加紧时间作乱。
蒋长史把自己知道的几种方法告诉他,让晓年惊奇不已。
难怪有伟大的思想家曾说,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这放诸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道理。
“殿下来远安,是否要彻查私盐的事情?”晓年觉得,作为煜亲王心腹的蒋长史不会无缘无故与渔民聊起海盐的事情。
但刘煜却摇了摇头:“我们不查,等他们自己去查。”
煜亲王在北境巡视,并非要真的做出什么,而是要作为皇族的代表,在北境诸郡中产生一种威慑力,让那些蠢蠢欲动或者已经冒出的势力收敛一些,不至于太过猖獗。
但刘煜本人并不打算真的掺和进北境的事务。
冀州皇帝为何要派他来兴安雪岭,刘煜心知肚明。
徐家因徐氏的事情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摄政王在京中不仅让帝王感到不安,也同样让徐家和徐太后生出忌惮。
恰好这时候北境不稳,让煜亲王离京,既可以稳定北方诸郡,又可以让很多人稍微松口气,所以多方“协作”,促成了此事。
能够带晓年到远方走走,这次离京对于刘煜来说其实不算坏事。
事实上他每天都在想着晓年一行到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够去接对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京城里的人和事。
如果刘炘不再作妖,刘煜想:也许彻底离开天京,接晓年回封地,然后再不管朝中事情,只做一方闲王,关起门来过日子,听起来似乎也挺美妙的。
不过深涉入北境事宜,就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嫌。
这样新的郡王受封,他才能全身而退,带他的小大夫回京城,或者去他自己的封地。
……
煜亲王最后确定的位置,在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
那里因有高崖在旁,只要人占据高地,就可以看到周围情况,所以一旦有陌生人靠近海滩,刘煜的亲卫就能发现,并用煜王府特殊的方式示警。
晓年他们下了马车又走了一段才抵达目的地,等真正身临其境,才知道远处影影绰绰看到的景致远不如眼前的景象。
把小虎崽放到沙滩上,晓年轻声道:“宝贝,我们到了哟。”
就跟第一次看到大海被震撼到一样,起初小虎崽站立在砂石之中,一动不动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爪子下的白沙,小脑袋瓜子都是空的,半天回不了神。
爪子下的细沙比它们在其它地方踩过的砂石要软上许多,稍微用点力就往下陷进去一点。
它们甚至有些害怕,万一自己动了,不小心被沙子给吃了怎么办?!嗷呜~
感觉到小家伙的顾虑,晓年脱掉了鞋袜,也跟它们一样光脚站在沙滩上,感觉到太阳晒在上面已经有些温度,十分的舒服。
他蹲下身来,抓起一点沙子,埋住了乖乖和崽崽的一只小爪子。
小家伙一脸蒙圈地看看自己被埋住的爪子,再看看哥哥,然后再看看爪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晓年假装无事却又把它们所有的小爪子都给埋住了,才忍不住笑起来:
“哥哥给你们堆一个大兔子。”
晓年说完就开始“创作”,很快就堆了一坨东西出来,小虎崽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
这下简大夫笑不出来:“……”他堆的明明就是兔子啊!虽然抽象一点,但不代表它不是兔子!
煜亲王在旁围观了整个过程,实在不想晓年因为两个不懂事又没有品位的小崽子伤心,于是上手抹了两下。
他亲手为晓年雕过冰兔,放在从晓年卧房走到主卧的走廊边上、好陪晓年夜晚来回,所以他对兔子的构造十分清楚(雾),削起形来自然得心应手。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小家伙见状立刻激动了起来,围着那只趴在沙滩上的“肥兔子”来回转悠。
小虎崽还时不时冲着晓年叫一下,扒弄扒弄他的脚踝,示意晓年看兔子。
刘煜见晓年更加郁闷了,于是在沙兔子的旁边又堆起了什么,晓年仔细看才发现,刘煜竟然在旁边堆了一只迷你版的白虎。
站在远处的蒋长史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自家殿下在海滩上堆沙子玩!
第71章 海水
虽然是一个迷你版的白虎, 但从它身体的比例来看,明显不是小虎崽那种“三头身”的浑圆状,而是成年白虎威武霸气的样子, 可见煜亲王进行创作的时候是以谁作为参照。
小虎崽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大家伙”堆的沙虎, 撇撇嘴, 然后一门心思地撅着屁股看旁边的沙兔, 非常专注。
“因嫉妒而变得丑陋”的晓年用手指在沙兔的臀部戳了一个洞, 立刻引得小家伙焦急地叫唤起来。
一看小虎崽炸毛了, 闯祸的晓年只能赶紧用手抹一抹, 小心翼翼地把小洞给填回去, 并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经过一番努力好不容易哄好了小虎崽, 晓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向刘煜:“殿下以前一定堆过很多次沙子吧。”
——煜亲王的封地不是有很长的海岸吗,他肯定经过了多次练习,才能得到这样的技艺!
可惜煜亲王看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入了迷,没能及时领会晓年话中有话的意思,痛失一次讨好小大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