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2)

苏绿檀好心提醒道:“才出小月,喝茶寒身吧!”

何氏便把茶杯放下了。

苏世文继续答话说:“不知侯爷觉得何处蹊跷?”

钟延光不好说,苏绿檀朝苏世文道:“父亲,我略通医理您知道的,若是怒火攻心,早就容易发作了,等不过几个时辰。若您不信,可现在就去让人请了苏府坐馆的大夫来,一问便知。”

绞着帕子,何氏开口道:“本来青松回来了,这事就算了。既然侯爷要重提,就别嫌妾身多舌。那日他顶撞我之后,我起初只是有些怒意,却不是极怒,后来看到房中我这些年替他做的鞋袜和衣衫,想到我一腔好心付诸流水,越发觉得委屈生气,才渐渐伤身,动了胎气。”

苏青松忍不住道:“谁稀罕你做的!”

“青松,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她不是我母亲!”

苏青松跟苏世文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钟延光皱了皱眉。

苏绿檀及不可闻地冷哼一声,朗声道:“也就是说,跟青松没多大干系,小产是你自己心胸狭隘所致!”

咬紧牙关,何氏道:“绿檀说的对,是我狭隘。我膝下无子,不该把希望寄托到继子身上,我该本本分分做好一个木头一样的人才是。”

这话就是说,母慈但子不孝。

苏世文果然怒气钻心,面色黑沉,道:“青松,我常教你,做人不能失了忠孝仁义……”

钟延光打断道:“凡事有因有果,我同青松接触虽然不多,不过识人的本领略有一些。据我观察,他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否则也就不会时常挂念绿檀在京中过的好不好。可见与继母之事,已是积怨已久,而非一日之内才有的矛盾。岳丈大人,不可失了公正。要追究起孝不孝,许多事又要从头说起,岳丈不如讲一些具体的事,让我有个大致的判断。”

从头说起,鸡毛蒜皮事情可就多了,而且个人有个人的说法,又哪里说得清,最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来,苏绿檀姐弟两个,真正能拎出来说的,忤逆何氏的事,却是没有的。

苏绿檀瞧着何氏,却是在对苏世文说话,道:“父亲说一说,这些年,我和弟弟对继母如何?可有哪一件事是大逆不道能被人指责的?”

苏世文一怔,面色发红,垂首道:“倒是没有。”

何氏胸口起起伏伏,说不出话来,这些年她跟苏绿檀斗法,都被她想法子逃掉,或是咬牙扛过去了,真正撕破脸皮的正面冲突,还真没有。

室内静了片刻,茶汤灿黄,茶香幽幽,沁人心脾。

钟延光道:“继子继母,争家产者不在少数,相安无事便是最好。既无大事,何夫人又何必积怨在心?反倒连累了自己的身体,糟践子嗣。”

何氏辩无可辩,低下了头,被睫毛遮住的眼珠子动了动。

苏世文大体认同钟延光的话,却还是本能地怜惜妻子,便道:“那青松也实在不该顶撞长辈,此事他到底是有错。”

若是苏世文承认苏青松完全没错,不全成了他苛待嫡子么?所以苏青松必然要有一些错的。

偏偏苏青松是个硬骨头,一听这话就跳起来了,没敢指着苏世文,语气却很恶劣道:“她辱我生母和姐姐,我凭什么忍她!”

钟延光微敛眼眸,苏绿檀也面色发冷,夫妻双双看向何氏。

何氏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躲避他们的目光,道:“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