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飒觉得挺贴切的,就不知不觉又被他拿了主意。
司徒徐徐懂事后听了自己名字的出处,恨司徒明恨得咬牙切齿的:从小到大学校里同学都叫她司徒“嘘嘘”,这么武侠的一个姓氏,生生给毁了。
还有小名,她朋友们家里养的猫猫狗狗一致都叫这个名字!
司徒徐徐少女时代一直很忧愁——以后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在含情脉脉的时刻,该叫自己什么好?徐徐?毛毛?她怕自己条件反射把人家打一顿。
好在出现了徐承骁啊,摸着黑走在楼道里的司徒徐徐快乐的弯起嘴角,一个坚定、俊朗的理想男人,微笑着叫她“司徒”,简单、直接、特别。
况且她也打不过他的,更不用担心了。
她带着这样的笑容开门进屋,司徒明以为宝贝女儿心情极好,就又端着盘子窜出来,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女儿。
司徒徐徐看看那些蔫头蔫脑的金针菇被裹在黑乎乎的培根卷里,再看看她爹真挚的表情,她笑得很温柔:“好吃吗?”
司徒明猛点头,为求逼真还自己拿了一个放进嘴巴里,满口香甜的大嚼特嚼。
“爸爸,你知不知道金针菇的英文名叫什么啊?”司徒徐徐眨巴着眼睛问她爹。
司徒明一挺胸,充满自信的回答:“needle mushroom!”开玩笑!他
可是精通英、德两国语言的!文武全才好么亲!
“那是学名,”司徒徐徐更温柔了,用平常在幼儿园带小朋友时的语气神色,对他说:“一般我们都叫它:see you tomorrow。”
金针菇,就是传说中的你无论怎么努力的嚼,明天还会见到完整的它——在马桶里。
她说完自顾自去厨房煮面吃了,司徒明呆在原地,咬着一嘴的金针菇培根卷,进退维谷——咽下去的话“see you tomorrow”,吐出来的话……那就是“see you now”了……司徒毛毛,司徒明虎目含泪看向飘出泡面香味的厨房,你、你、你……你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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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徐徐报复了她爹之后心情更好,煮了一碗加蛋加菜的泡面,覆了一块起司在最上面,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在司徒明含泪的目光里大快朵颐,饱餐一顿,她愉快的决定今晚不回自己小窝睡了。
可她洗了澡推开小卧房的门,却发现自己的单人床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哼着歌进来的司徒徐徐,拉下脸,自顾自坐在梳妆镜前涂乳液。
徐飒是忍不住的,冷声开口说:“你们两个绝对不合适。”
司徒徐徐从镜子里看了妈妈一眼,狠狠白了她一眼。
“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太像了,现在是觉得意气相投,等到最初的激情消磨光了,要靠彼此忍让才能相处下去了,你们合不来的。女儿,人为什么要找伴侣?因为要找一个性格不一样、最好是互补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相伴一生,日子才和谐温馨。你和徐承骁都是一样的倔脾气,处不长的。”
“鲁迅先生说:惟沉默是最高的蔑视。”司徒徐徐拿起梳子,“我保持沉默。”
徐飒被这丫头气得不轻,站起来就往外走。
“妈妈!”司徒徐徐叫住她,从镜子里看着站在门口的徐飒,冷静的说:“我喜欢徐承骁,他完全符合我对爱人的憧憬,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契合的人,错过他我会遗憾一辈子。”
徐飒想告诉女儿遗憾一辈子比痛苦一辈子好,可她太了解她的女儿:听不得任何话质疑她的决定,不容许任何人操控她的人生。徐飒知道要是把这句话说出口,司徒徐徐绝对真敢和徐承骁结婚给她看。
“记住你们答应你爸爸的话!”徐飒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司徒徐徐
坐在镜子前慢慢梳着一头长发,学着徐承骁习惯的样子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奋不顾身、勇往无前,真帅!
她对镜子里的年轻姑娘说:我相信你,司徒徐徐,你做了正确的决定,你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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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工作日要上班,可司徒徐徐一上午心猿意马,脑子里全是晚上穿什么,下午实在待不住了,请假提早下班。
回到家里她翻遍了整个衣柜,也没有一件能让她穿上觉得完美的衣服。小礼服的颜色不够隆重或者太沉闷,长款晚礼服的话显得太慎重了,哪怕是去法国餐厅吃正式晚餐,她也不想显得郑重相待。
她希望自己在徐承骁看来是洒脱自由的。
于是晚上徐承骁一身正装、开着卡宴来接他家女朋友第一次正式约会,就见她穿着白色无袖丝绸上衣,棕色沙质直阔腿裤,眼熟。
“唔,”他发表意见:“当我说‘穿得利落点’和‘穿得漂亮点’,在你听来是一个意思吗?”
他第一次约她,骑着电动车去山上bbq,她穿得就是这身,美丽飘逸又不失潇洒利落,徐承骁印象深刻。
司徒徐徐很淡定的撩了撩长长的卷发,问:“不好看吗?”
徐承骁亲自给她开车门、服侍她上车坐好,替她扣安全带的时候在她嘴角偷了个香,“美极了。”
他的赞美真心实意,但到了吃饭的地方司徒徐徐一看,就知道他起先的疑问也是真心实意的——g市最老牌的西式餐厅,民国的时候在当时的法租界开张,这么多年来坚持着最优质、最正统、最昂贵的服务,每晚开九桌,平常要预定至少提前半年。
徐承骁把车停在了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侧了侧脸,挑着眉看向她,意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司徒徐徐对他眨眨眼,从手袋里拿出一支口红。
那支口红的颜色热烈得像黑暗里肆意盛放的玫瑰花,她从从容容的对着镜子一层一层的抹在嘴唇上,原本清淡的妆容与一身素雅飘逸,因为这红唇烈焰,瞬时变成了黑夜玫瑰的背景色,相宜得当。
漂亮的衣服不如华丽的气场,她穿一身他见过的衣裳,让他见一见她只需一支口红就能瞬息万变的气场。百年的经典餐厅又怎样,当她白衣棕裤、烈焰红唇,摇曳而过,这百年来的香衣鬟影都变成一场场俗世迎合,而她司徒徐徐是独立的、自由的,再隆重的场合、再优秀的男人,都不需
要她如何刻意的去郑重相待,谁想要她,谁便要迎合她。
徐承骁两只手搁在方向盘上,侧着脸静静看着她描妆。后来他们热恋新婚、离婚分手,许多许多年里面,徐承骁一想起司徒徐徐,都会时时想起此刻:瑰红色的口红从金色管身里旋出,色彩如梦,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烈焰红唇,他如堕梦境,亲眼目睹一朵玫瑰盛放的瞬间,绝代芳华。
虽是第一眼就认定的姑娘,但这一刻徐承骁才清晰的感知到:怦然心动。
司徒徐徐补了妆转头对他一笑,说:“好了,进去吧!”
徐承骁喉头动了动,收回目光,镇定自若的发动车子,却差点将车头塞进人家大厅里去,门童和保安全都跑了出来。他跳下车把车钥匙丢给紧张兮兮的门童,自己绕过去亲自替司徒徐徐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