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个实在话,”见对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姚彦将他阿么的立场角度说了一遍,接着又从张屠户的角度揣测了一遍,“要是张屠户对你有心,你暗示了那么多次,他肯定会上门求亲的,可是他没有。”
张屠户家的日子在村里来说不算差,若是真心想接受春哥儿,不会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
“他是屠户,难免比庄稼人忙了一些,他需要的不仅是自己的夫郎,还是能照顾孩子,照顾老人,里里外外一把手的那种夫郎,”姚彦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春哥儿是勤快懂事,可这个年纪,到底还带着孩子心性,一嫁过去就承受那么多的压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又是当家夫郎,许多小事儿摩擦在一起,就怕成为怨偶,后悔一辈子。”
春哥儿擦了擦眼睛,“我阿么也是这么说的。”
“你再观望观望,至少目前张屠户对你没那意思,先别往上凑。”
姚彦叮嘱着。
谁知道第二天春哥儿便哭着回来了。
“阿么说张屠户找人去隔壁村的寡夫家提亲了,”春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分难过。
姚彦倒了水给他喝,接着又拿来帕子让他擦洗脸上的泪痕,最后轻声道,“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春哥儿哭得更大声了,他将帕子捂住眼睛直哭,那模样可怜极了,姚彦一直在他旁边守着,直到对方停下来以后,他才轻声询问其他事儿。
“我以后绝不会往他跟前凑了,”春哥儿举起说发誓道,这倒是好事儿,不管是赌气还是真想开了,对春哥儿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张屠户成亲是在半个月后,吃席那天姚彦自然去了,好歹是一个村儿的。
春哥儿也去了,他也没看张屠户,眼睛只盯着那个新夫郎,新夫郎长得好,说话也好听,待人处事更是挑不出毛病,明明是第一次见夫家的亲戚,却能周转得十分开,就光是这一点,春哥儿便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的。
晚上回到姚彦这里,他也没哭,只是叹气。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么大方待客啊。”
“都是磨出来的,”姚彦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现在啥也别想,就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儿,索性年岁小,等两年瞧瞧上门提亲的人多了去。”
“那就借吉言了。”
春哥儿被姚彦逗得笑出声。
转眼便是五月,司琪考试就在这个月,即使知道他会过,可是姚彦还是紧张。
直到又过了十几天,官差到村里来报喜,司琪中举的事儿传遍了整个镇县。
姚彦乐呵呵的给了赏银,家里来了不少客人,姚彦端茶送水给那些老泪纵横的族中长辈,又说了一些话后,才一一送走。
接下来姚彦就盼着司琪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司琪这次的排名比书中的前进了不少,得去京都继续准备殿试,回不来了!
许是因为当今圣上喜武不爱文,所以文考上并不如姚彦所知道的那般进行,中举后只要愿意就可以去京都考殿试榜,殿试榜取五十人,上了榜便直接殿试,中间没有进士之说。
毕竟府城去京都的路程可比他们家到府城的路远多了,这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占了一大半,到了京都和府城一样,又得找院子又得温习书本,这样休整一两个月便开始殿试。
如果又回来耽搁几天再去,实在是不划算。
司琪高兴的同时自然担心了,毕竟这和书中的内容是有差入的。
看完司琪的急信后,姚彦也赶忙回了对方,趁着送信的人还在,给带回去。
这下司琪得冬天才能回来了。
一走差不多就得一年。
不过在确认司琪真的考上举人后,二叔么家的态度好极了,村里没人敢给姚彦脸色看,姚家人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姚大姚二在夫家的日子也越发好了。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们都是看在大郎份上,搁在以前......”
姚二看了眼姚彦,没再说下去,毕竟夫家对他们不好的态度原由就是从原主作死开始的。
姚彦倒是不生气,“以往都是我的错,不过好在我们大郎争气!”
“那是,你啊,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有如此大的福气!”姚阿么高兴的是大郎和姚彦终于圆了房,知道后每次见姚彦都十分高兴。
今儿是姚阿么的生辰,几个孩子特意赶回来给他过寿。
比起去年姚阿爹的生辰,今天来的客人可多了,吃了好几轮席这才结束。
“索性你家里也没人,就多住几天,”翌日,姚彦要回去时,姚阿么拉住他。
“不成,这热气大了,菜地得浇水,而且家里还养着鸡呢,”这一天不回去还成,几天不会去那可就坏事儿了。
姚阿么舍不得他,姚彦劝了又劝,这才止住对方的想法,离开了姚家。
巧的是刚到镇上,姚彦便瞧见一辆熟悉的马车,赶车的伙计自然也认出姚彦了,于是赶忙停下车,向里面的周掌柜说了一声,周掌柜拉开车帘,笑眯眯地请姚彦上车。
姚彦也不矫情,自打司琪中举后,收酱的人便从小管事换成了周掌柜了。
“举人夫郎这是去哪里了?”
“周掌柜,你还是称我为司夫郎吧,”姚彦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道。
周掌柜哑然一笑,想起今儿来的目的,又忙到,“司夫郎,那木香可出来了?”
“怎么了?”
姚彦一愣。
“这不是府城那边的酒楼带信来说,那边的木香鱼卖得好,让我再寻些木香过去。”
“那可急不得,”姚彦摇头,“这个季节没有。”
周掌柜失望了,他提前了两天过来,现在木香没指望,也不知道酱做好了没有。
“酱没问题,我还做了新味道,”姚彦一眼便看出周掌柜是什么意思。
闻言周掌柜收起失望,笑眯眯的表示一定要尝尝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