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野火 狻猊 3821 字 22天前

炎热五月天,浓厚的火药味及血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由地上弹壳四处散落来看,显然是刚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枪战,紧张肃杀的气氛已经涨至最高点。

三个人被重重困在一处废弃工厂的角落,敌人已将他们团团地围住,而三人之中又有人受伤,眼前的情况可说是进退无路,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各自分散、自求多福。

「快走!别管我了!」肩上传来阵阵的痛楚,他皱紧眉头径自强忍着剧痛,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俊秀的脸庞显得苍白不已。

「不!不!不可以!」身边的金发男子,见到他这个样子,不肯放弃地说。

「都到这种关头下你们还在犹豫。」看到他两人还在拖拉,另一个看起来像老粗却有着细腻心思的男人,不由得在一旁发急地催促着。

「杰,蓝所说得对,你们快走,我设法将他们引开,你们趁机快将名单送出去。」雷忍着肩上伤口的痛楚,仍企图说服同伴。

「杰!没时间再考虑了,雷说得没错。」蓝斯跟着附和着。

倏忽轻微的声响,引起了三人的警觉心而屏息以待。

雷看了杰和蓝斯一眼,一闪身就冲了出去,快得让杰想要拉住雷都没机会。雷以快速准确的枪法撂倒几个人,微微露出被追逐的目标物正在自己手中,一旦得到对手的注意,便快速往顶楼冲去,一群人如他预期般像猎狗一样迅速尾随而上。

瞬间在杰和蓝斯周遭的敌人已大幅减少,杰还在迟疑的当口,蓝斯看了他一眼,在杰还没来得及响应前,他丢了一个微笑给他,也迅速地冲了出去。

在一阵枪声后,突然,一切安静下来,杰小心地细细探查着四周,确定应该没有敌人,才迅速地奔向接应点。

终于摆脱敌人范围,但杰仍丝毫不敢放松,直到他眼前看到熟悉的人影,他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正要迎上去时,他的胸口突然一紧……

他愕然地低头看着已然从胸口喷泻而出的鲜血,直到他倒下断气前,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从杰身上拿走东西,又将杰的尸体扛到后座,消失在烟硝迷漫的现场。

◆◆◆

已被人包围追捕到进无门退无路状况的雷,从十几层高的旧瞭望塔向下望,只见一望无际的河面。

肩头刺痛让他几乎握不住枪而需靠另一手辅助,面对着十几把枪指着他,再作困兽之斗,仍只是死路一条。

剩下的最后一颗子se,已扣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心想只要再等一下,他就可以自心里痛苦的深渊解脱。

就在他准备抑下扳机之时,冷不防地有人射下他手中的枪,受惊而跌坐在地的他,让敌人有机一拥而上,把他牢牢地压制在地面,就在他拚命挣扎之际,有个人从容地从旁边走了过来。

黑色的长发整齐地梳拢在脑后,前额略掩及紫罗兰色的眼眸,合身的西装则将他健壮的体格衬托得更为俊挺有力,只是,在那张成熟且英气的脸庞上,却有着不协调的一道细长旧伤疤。

「好久不见了!雷!」他看着雷冷冷地笑着

「你……艾索!你没死!」雷忍不住惊讶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望着对方阴沉的笑容,雷楞住了,『艾索』不是早在三年前那一场大火里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跟他所痛恨的组织在一起?他不解地望向那张熟稔的面容。

「死?哈哈……就算要死,我也会把你一起拖下地狱的。」艾索用无情的眼光及讥笑的表情看着他。

听到艾索冷酷的话语,雷茫然地看着他,那深印在自己脑海中多年的面容和记忆,他怎么会忘记呢?

只是,那印象中的人和眼前的『这个人』,已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了,他变了,他怎会变成如此?

「你……你变了!」雷有些愕然地脱口而出。

「没错,我是变了!但是,是谁让我变的?」艾索寒光似地眼仰逼视着雷。

雷一时之间会不过意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从艾索残忍的眼光中,以及那一道他不甚熟悉的细长疤痕上,雷渐渐拼凑出当年的记忆,他突然明白了。

「是我!」他若有所悟地说着。

「哼!你明白就好!」他的话语里除了责备外,还带着几许的苍凉与无奈。

「既然是我,为什么不只针对我,还要伤及无辜的人……」雷气愤地质问着艾索。

「无辜?哈哈……他们无辜,我就有罪吗?更何况我是如何对你,你更应该清楚呀!可我想不到你竟会如此无情,这条疤就是你烙在我心头上的证据呀!」他冷笑地指着自己脸颊上那条细长的疤痕。

「这……」望着那疤痕,雷想要开口辩解,那时候并不是他开的枪,艾索怎么能这样误会自己!

然而,艾索现在这么恨他,他的解释艾索又怎会听得进去呢?

「……」雷一时无言以对,因为艾索说的是事实,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

「如何?没话好说了吧!」艾索再次用着愈显冷酷的笑容看着他。

雷同时也定定地注视着艾索,「那你到底想怎样?」

事情都已经演变成眼前的局面,再解释下去,也许只有越描越黑吧!

「怎么样?哈哈……你是希望我一枪毙了你?或是……让你……哼哼……相信你的身躯,应该可以取悦很多人吧?」他用睨视的眼神在雷身上峻巡着。

「你……」雷听到那一瞬间,气愤地想站起身来,可是他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恨恨地咬着牙瞪着艾索。

「放心!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怎么舍得让这种『乐趣』,让别人去享受呢?」艾索用着狎邪的眼光看着雷。

「你……」雷偏过头,让自己不须再看向艾索,他无法想象自己真要是落人艾索手中,将会是怎样的日子。

雷的态度早在他料想之中,「怎么了?我没死你一定很失望是吧!你一定恨不得当时就该杀了我,现在的你一定十分懊恼、痛苦吧?」艾索嘲讽地说着。

「……」雷也无所惧地回瞪着他,因为他的确是很后悔,他后悔如果常时他能够狠下心,拒绝艾索的感情,或许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怎样?」艾索慢慢地蹲在雷的面前,用着恨意的眼神望着雷。

「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不愿看着艾索脸上的疤,那会一再地勾起他内疚的回忆,他侧过脸痛心地问着。

艾索心里也是千回百转,雷的神情是心虚了吗?还是后悔了呢?如果是,那就说些认错的话呀!可为什么总是说着让人生气的狠话。

「杀你?呵……呵……我怎么舍得?」艾索讥讽地笑着。

「你……」听他有意羞辱的语气,雷偾慨地怒瞪着艾索。

「亲爱的学弟,不要忘了!是我让你成为这行的行家的。」艾索故意提醒着雷。

「哼!我才不认识你这样的人,我的老师是约瑟。」里根本不愿承认过去的事,拚命地挣扎着。

艾索早就料到雷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越是这样他心里越痛快。

艾索一脸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表情,「是啊!你不提我倒还真忘了,还有一个老不死的,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看到他是如何失败的!」艾索得意地在雷面前炫耀。

「不可能的,东西我们早就送回去了。」听到艾索这么说,雷马上瞪着他,只见到他自负的笑着。

「送回去了,你说的是这个吗?」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磁盘片,雷一看到不禁大惊失色。

「你把他们怎么了?」雷激动地想挣扎着爬起来,其它人却不放松地用力按住他,看着雷痛苦的模样,艾索就觉得自己痛快无比,但同时却也有着莫名的心痛。

「怎么了?呵……呵……当然是解决了;至于你,看在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份上,放你一条活路,以后就好好地跟着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艾索用着轻蔑的眼光看着雷。

雷愤怒地喊着,「你作梦!你最好是现在毙了我,不然我有机会一定会杀了你!」说完,雷用着绝望的眼神看着艾索。

看得艾索心头一揪,他立即用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掩饰自己尚存的一丝不忍。

「杀了你?哈哈……你想死……哼!还早得很呢!在还没彻底发泄我心中怒气之前,我是不可能让你死的!」他狂笑地摇头,然后用着逗弄猎物的眼神看着雷。

「shit!你简直是畜牲!」

艾索仍一径狞笑着,「骂吧!尽量地骂吧!你的任何言语已经不能再伤到我什么了,呵呵……」看着雷失控的样子,他尝到复仇的愉悦。

「杀了我!杀了我!」雷几乎快要崩溃,此刻他只想让人一枪毙命,这样他反倒觉得痛快。

「哈!哈哈……」艾索却放声大笑,此刻他是如此的狂傲,他要雷痛苦,要雷为他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雷猛然抬头看着艾索,意识到也许只有死亡,才能使自己得到解脱,但是,现在的他就算想自我了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暗暗一咬牙。

「哈……哈……」忽然间雷也纵声大笑了起来。

对雷突然转变的态度,艾索皱起眉头,「笑什么?」他怀疑地质问着雷。

「怎么样,我戏演得不错吧!」雷露出洋洋得意地笑容。

「什么?」对雷的话,艾索不觉有些愕然。

「我怎么会想死呢?活着多好,这样我才可以尽情享乐呀,死亡多痛苦,我何必这么傻。」雷满不在乎地看着艾索。

这完全不是艾索所认识的雷,「是吗?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了解吗?你此刻一定伤痛欲绝才对吧?」艾索冷笑一声,完全不相信雷所说的话。

「为什么我会伤痛欲绝呢?我该为自己能够继续活着而庆幸,更何况我以后还会有享不尽的荣华不是吗?」雷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笑望着艾索。

他怎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大的转变,「你在打什么主意?这里耳目众多,你是逃不掉的!」艾索紧盯着雷,心里犹在质疑思量着。

雷还是一派笃定,「逃?我干什么要逃?可以为这个势力庞大的组织效力,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大好机会……」他看着艾索不急不徐地说着。

「是吗?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艾索眯起眼看着雷。

「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跟着你?」雷用反问的表情看着艾索,艾索想当然尔地正用着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不管你怎么说,既然你落在我手里,就别想打什么鬼主意,你是真听话也好,假意屈从也罢,总之,你别想再脱离我的势力范围。」艾索一针见血地说着。

「不会,我不但不会离开,甚至可以卑躬屈膝地对你臣服,这不正是你要的吗?」雷眼中有着似乎能洞悉艾索心事的神情。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艾索难以置信地说着。

「随你怎么想,我就是这样的人!」雷一脸轻松的表情。

「是吗?这么快就屈服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艾索用极度不屑的语气嘲弄着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