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因为他相信,这就是命中注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结局!

以身殉道,对他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么?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太师叔没有理由不去遵守。咱们恐怕也是一样。”张山长出了一口气,显然也猜到了老爷子是主动求死,唏嘘不已。

一时无声,我俩都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老爷子的这一最后举动。

张山又大口喘了几下,接着小声说道:“老爷子命轮是手电,最后也得到了验证。那我的苹果又是什么?你说刘那家伙咬了一口,会不会改变我的命运?”

我顿时出了一背的冷汗。还好张山这孩子虽然在鬼事上精明,但在其他方面却一塌糊涂。千万不能告诉他!不管老爷子猜的对不对,银溜子、半生苹果都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事情,我可不能把张山的一辈子早早地给他下结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即使他心再大,恐怕也扛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见我不吭声,张山又接着问道:“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不是!”我赶忙把神儿抽回来,岔开话题道:“我是在想,咱们第一次遇见老爷子的时候,他好像和你爷爷不对付,但为什么后来竟肯帮咱们?还有,百足阵怎么会在他手上呢?他又怎么肯给张海涛呢?”

其实这些都是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只不过近日来哪天有闲工夫推敲它们?只能始终留着。这会儿难得有空,干脆一股脑全问出来,好让张山给个痛快的解释。

当然,更重要的是别让他在那个苹果上面继续纠缠了。再多想几遍,就算我不说,估计他也差不多知道了。

“要说这件事吧~我倒也知道一些。你想听?”张山扭头看着我。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张山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师傅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张老爷子、钱老爷子和张山的师傅,那个我在梦中见过的人。他们是师兄弟,而且全都是孤儿。

那个时代连年战乱,孤儿遍野,他们很幸运,在一堆孩子中被他们的师傅相中,带上了山。

张山的师祖据说也是个奇人,当年参加过义和拳,什么刀枪不入,什么金刚不坏身,老师傅玩得一套一套的,也是一个不小的头目。

当然,老师傅凭的是自己真本事,可不像那些骗子,净整些虚招子。

在义和拳后期,老师傅渐渐发现,这个组织已经背离了当初“扶清灭洋”的宗旨,成了一群藏污纳垢,打着旗号烧杀抢掠的暴徒。

于是老师傅在一次和洋人的战斗后,把自己伪装成战死沙场,才得以脱身。因为他是一个头目,当时义和拳教众遍及黄河流域,所以不是说跑就能跑得掉的。老师傅就只能略施伎俩,假死脱身。

但脱身后,他不敢直奔家乡,怕有人找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老师傅浪迹天涯,一边以给人做法事挣钱度日,一边物色自己的接班人。

就在流浪的路上,老师傅先后收留了张山的师傅、张老头儿和钱老头儿。三人中,以张山的师傅最早、年龄也最大,所以为大师兄,往下是张士勋老爷子,最小的是钱老头儿。

直到河南解放,老师傅才带着他们回到太行山中。此时三人都已近成年,于是老师傅就把自己的一身功夫倾囊传授给他们三人。

由于老师傅本人并不是掌印人,但他知道三个徒弟的体质,于是在解放后,又下山走访中原,一年后带了两样东西回来。一样是我手中的那本《摄梦录》,另一样就是百足阵阵谱。

好景不长,三个人刚刚成年,就在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五个年头,老师傅一是年轻时不注意身体,积劳成疾,再加上年纪也大了,终于没能挺过那春天,撒手人寰。

临走前,老师傅把三个徒弟叫到跟前,正式把《摄梦录》传给了他们,并将百足阵阵谱传给了大师兄,也就是张山的师傅,叮嘱他要一辈子将其看紧,切不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第八十八章 原来如此

就在老师傅走后的第二年,钱老有一次应邀下山做法事,回来后突然性情大变,伸手就要那方百足阵的阵谱。

张山的师傅谨遵老爷子遗嘱,自然不会给他。谁知道钱老讨要不成,三言两语不和,就和他打了起来。

师兄弟三人中,本就数钱老头儿最小,自然讨不到好,拼了几招就败下阵来。张士勋老爷子本要上前劝他,钱老头儿倔脾气上来,起身就走,喊也没喊回来。

三天后,当钱老爷子再出现时,他要求和张山师傅再比一场,就以百足阵为赌注。谁赢了,百足阵就归谁,而且对方不得再次进行讨要。

张山师傅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既然三天前几招就赢了他,中间隔这么短,量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谁知道刚上来过了几招,钱老头儿就拿出一枚瞳玺,吸噬掉后,瞬间就把张山师傅给打翻在地。

张世勋老头见状想要上前拉架,却被钱老头儿误解,顺道一起放翻。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百足阵带走。

走之前,钱老爷子留下一句话:“我是为你们好。”

从此再无音讯。

张山的师傅输了比试,自觉对不起老师傅的临终嘱咐,心灰意冷,将衣钵传给了张世勋老爷子,从此一个人隐居深山,专心研究起药理,再也不过问走阴的事情。

直到十几年前张世勋也来到郑州,两人恰巧碰上,虽然没有干仗,但针锋相对地说了许多不好听的,关系也就算彻底地断掉了。

听到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钱老爷子当初可算是抢了东西背叛师门。

“不过……你师父竟然和你爷爷是师兄弟。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很不解地问道。

“那有什么?”张山不以为然地道:“我爷爷是我爷爷,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他俩的关系是他俩的,和我又不挨着。一个是祖孙关系,一个是师徒关系,这有什么?”

“那我又该管你师傅叫什么?”越听他说,我反而越乱。

“叫师叔啊!……唉?不对,我叫你师叔,你又叫我师父师叔……那我岂不是该叫我师傅太师傅了?”张山说着说着,自己也乱了。

“嘿嘿嘿嘿。得了,你别算了,本来就是乱的,越算越乱!要怪只能怪你爷爷当初让你拜他师兄当师傅,然后又收了我做徒弟。”我忍着疼笑话他道。

一般意义上来说,徒弟就和儿子一个辈分,孙子和徒孙一个辈分。但平时呢,亲戚辈分和师门辈分本就是两码事。按理说张老爷子如果当初收我做徒孙就没这回事儿了,可是他没有徒弟,自然收不了徒孙,所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把亲戚的辈分和师门的辈分混在一起,不乱才怪!

“好了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张山边说边拍着脑袋,借以不去想这些事情。

“说到钱老爷子临走前说为了他们俩好。”我提醒道。

“哦!对,这次出来前,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他想了好多年,渐渐也明白了当初钱老爷子非要抢百足阵的用意。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那次下山时碰到了什么强敌,或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怕他们因为百足阵都栽在里面。所以不顾一切地夺走百足阵,目的是为了让两个师兄置身事外。”张山想了想,如是说道。

“有可能……但这只是你师父的推测,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因为这件事么?”我还保持那么一点的怀疑。

张山笑着说道:“呵呵,师傅说了,虽然钱老爷子嘴上始终不吐露半个字,但是他究竟什么态度,一试便知。当咱们有难的时候,他不来帮忙,那就是错了。只要来帮,师傅的猜测就**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