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伍廷芳在跟蔡锷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在一个大前提下的，国家主权独立自主的前提下的。

而此时蔡锷就利用了第二种交流方式，明明是占便宜了，可是还一副自己划不来的样子，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维护沙俄的利益，而是想着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利益。

“部长先生，难道这个交换条件对贵国还是不够吗？”克伦斯基竟然显得有点委屈的样子了，认为自己的条件已经到位了，可是蔡锷还是有点不愿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卷八：世界大战 第1196章，出人意料

“克伦斯基先生，你提出的免税十五年只是针对我们的一些商品，并不是所有商品，这是其一，而且你所谓的免税，只是在我国商品能够进入沙俄的市场的大前提下，要是战争之后，贵国对我们实行了贸易壁垒，商品禁关等政策，我国的商品压根就不能进入贵国的市场，那免税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是其二，而克伦斯基先生虽然我不是什么经济学家，可是克伦斯基先生您跟我同样了解一件事情，那就是沙俄的经济结构跟中国的经济结构基本相同，换句话说就是沙俄有的东西中国也有，中国有的东西沙俄同样也有，这种情况下我想我们的商品想进入贵国并不占多大优势吧，当然除了目前贵国国内发生很大的动乱，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商品才能大肆进入，可是这种状态在你们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可没有了这些好处了，说的直接一点，那就是如果单纯的只是从贸易上来说的话，我认为现在的沙俄才是中国对沙俄进行贸易的最好时刻，或许我们可以互相支持你们双方战争，然后从中获取更多的贸易收入，您觉得这样比你给我们允诺的十五年免税的条件哪个更适合一点？”

蔡锷很不客气的把克伦斯基说的东西跟自己的理解说了一下，一针见血的表明了，实际上克伦斯基给自己所谓的好处，在即看来并没有多大的诱惑。

克伦斯基听了蔡锷的的话也明显感到有点尴尬，没想到蔡锷会这么直接反驳了自己，甚至其中一些自己没考虑到的利害关系都包括进去了，这实在是让克伦斯基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克伦斯基先生，先不要紧张，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我们只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考虑，可是我们是朋友，我已经反复说过，克伦斯基先生是中国政府的朋友，也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作为一个礼仪之邦，你要相信我们对待朋友的诚意！”蔡锷看着克伦斯基被自己弄的挺下不来台的，一时又收起了心中那股劲了，没想到在伍廷芳那学点东西，现在拿出来显摆的感觉真好。

“部长先生，您言重了，是我考虑不周，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您也是长途奔徙，您先好好休息，等稍后我们再行商议也不迟的！”克伦斯基需要重新在理一下这些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的时候，克伦斯基做的最多是站在沙俄的角度去看这些问题，可是现在他们是需要中国的支持，为了能赢的中国的支持，他必须要转换思路了，从中国的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

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先考虑好了，再来跟蔡锷谈判，才不会这么狼狈了。

“好，谢谢克伦斯基先生的热情款待啊！”蔡锷看着克伦斯基要走了，心中也是满是同意，刚才克伦斯基提出了很多问题他都不能直接做主的，需要跟国内取得联系的。

这时候克伦斯基走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再接下来的话，蔡锷脑子里面学的东西还是很有限的，到时候首尾不接，那就贻笑大方了。

克伦斯基一走，蔡锷很快就把这边的情况，为了保证情报的安全性，没有直接通过正常的手段传回国内，而是通过在莫斯科的中国情报人员直接传到了王云的手中。

王云拿到情报没有丝毫迟疑，虽然已经快天黑了，王云还是直接到了总统府。

吴绍霆已经准备回去了，自从冯国璋死后，加上北洋公党里面人又闹出了暴乱，虽然冯雅楠不管政事，可是毕竟是生活在南京，还是听到了一些风风雨雨，冯雅楠感到很是内疚，认为这写过错都跟自己有关一样，虽然吴绍霆一再强调这些事情跟冯雅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冯雅楠还是觉得内心不安，最近一直闷闷不乐，所以吴绍霆决定最近都回去早点，多花点时间陪陪冯雅楠。

“元首，莫斯科传来了最新的消息，是蔡部长直接发出来的！”王云跟侍从官说有急事要找元首，没有通报就直接进去了。

“蔡锷发出消息？”吴绍霆眉头紧皱，蔡锷要是发出消息，怎么直接发到了王云的手里，应该直接发到总统府啊，难不成蔡锷在莫斯科遇到麻烦了。

吴绍霆心中一紧，“消息称克伦斯基希望中国派兵直接干涉沙俄内政，沙皇政府允诺事成之后，给予中国十五年商品免税等权利，蔡部长目前还在跟他们谈判阶段，希望得到元首的指导！”王云看吴绍霆的脸色不对，赶紧说出了消息的内容。

“派兵干涉沙俄内政？”吴绍霆缓缓的重复了一下。

“消息里面是这么说的！”王云以为是吴绍霆不确认呢，又重复了一遍。

“北方现在是现在主要有哪些部队？”吴绍霆反问王云。

“一个是蔡部长的北方第一集团军，主要在东北一带，一个是韦汝骢将军的北方第二集团军，主要是在乌梁海和外蒙古一带。”王云很快速的回答到，不过心中也在嘀咕，听吴绍霆的意思不是考虑派兵还是不派兵，而是考虑该派那支军队了，难道吴绍霆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韦汝骢的军队已经靠近目前的沙俄境内了吧！”吴绍霆又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是的，上次沙俄的苏维埃政府威胁要对中国在彼得格勒的商人采取措施，为了震慑敌人，韦汝骢将军的部分军队已经向沙俄边境靠拢了。”王云很清楚这些事情，当然不是他能记得这么多，而是在这之前中情局在彼得格勒的情报人员最先受到打击的，甚至还损失了几名不错的特工，当时气的王云差点让中情局的人在彼得格勒组织一场暗杀活动了。幸好当时的苏维埃政府主动认错了，并赔偿了损失，这才使王云打消了念头。

所以王云不得不对北方的情势很是了解。

“依你看，这次我们是否该出兵？”吴绍霆又是看着地图，背对着王云，缓缓说到。

“元首，从情理上说我是支持的，毕竟我们有不少兄弟倒在了沙俄人的枪下，正好这次我们可以为他们讨回个公道！可是从理性的角度上说，我不支持出兵的，因为元首您自己都已经反复强调过稳定的重要性，所以再次出兵，很有可能将中国再次带人了战争的深渊，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必要出兵了！”王云很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明显的是支持不出兵的。

“那你对这次沙皇政府主动要求我们派兵干涉他们内政，有什么看法？”吴绍霆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来又是想通了。

“依我看无非是两方面，一方面沙皇政府让我们出兵是假，实际上是试探我们是否真的想干涉他们的内政，另外一方面是沙皇政府的军力的确是不支了，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王云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些问题了，在他看来沙皇政府无论是哪个目的，中国政府只要坚持不出兵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了。

“你说的也对，可是沙皇政府真的连与苏维埃划江而治的能力都没有了吗？还有沙皇政府难道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真的派兵干涉了沙皇内政，之后怎么办？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吴绍霆，转过身盯着王云说到。

王云盯着吴绍霆，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蔡锷没有说他具体是怎么做的？”吴绍霆突然想到了很严重的问题，都说将在外军命有受有所不受，要是蔡锷一个高兴，直接答应了，或者已经作出了什么其它的决定了，那自己还在纠结个屁啊。

“蔡部长说在克伦斯基提出来的时候，他就严词拒绝了，可是克伦斯基似乎没有放弃，仍在跟蔡部长谈判，免中国十五年的商品税就是克伦斯基提出来的。”王云想想补充的说到。

“等等……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克伦斯基提出来的？而并不是尼古拉耶维奇提出来的？”吴绍霆心中一惊，自己差点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多亏王云一句话里两次提到了克伦斯基这才让吴绍霆引起主意来。

“蔡部长，信中是这么说的！”王云很确定的回答到。

“这事情就有意思了，上次蔡锷还跟我说了，克伦斯基目前在沙皇政府当中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外交官，怎么敢有这样的大胆的提议，难道他是想对尼古拉耶维奇取而代之了？”吴绍霆说着对王云使了个眼色，样子很是玩味。王云看得糊里糊涂的。

“克伦斯基想取代尼古拉耶维奇？”王云有点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要知道尼古拉耶维奇能在尼古拉二世中将权利悉数装入自己的怀里，本身就说明了，尼古拉耶维奇是一个很强权的人，而且很有手段，克伦斯基在沙俄的权利，甚至还不如王云的权利大竟然有这想法，简直有点痴心妄想的感觉了。

“蔡锷这次做了一件很对的事，那就是当面回绝了克伦斯基，要知道事情是克伦斯基提出来，另外一个是尼古拉耶维奇提出来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从而结果也不一样了！”吴绍霆心中暗想自己真应该奖励一下蔡锷了，这小子实在是进步太大了。

在吴绍霆看来无论是克伦斯基从什么角度，或者用什么借口提出这个提议，蔡锷都不能答应，当然也是中国不能答应，可是要是尼古拉耶维奇提出这个提议，中国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其实克伦斯基玩了一招很阴险的，要是蔡锷答应了克伦斯基的提议，可是这个提议只是克伦斯基的个人意见，如果沙皇政府知道了，中国已经跟克伦斯基达成了这个协议，虽然克伦斯基是中俄合作的负责人，但是这已经涉及了国家主权问题了，克伦斯基这么轻易提了出来，而中国答应了，很有可能就会演变成中国勾结沙俄内贼侵略沙俄了，那样中国就彻底被动了，无论是在沙俄胜利还是不胜利，那中国还是被迫再次参加一战了。

可是要是尼古拉耶维奇提出来的，蔡锷要是答应了，也是帮助沙俄清除内乱，中国要是不答应，也可以找个这是为了维护沙俄主权独立，无论是哪样说都可以。

只是克伦斯基提出来的中国只有反对了。

“可我们到底是派兵还是不派兵呢？”王云听了半天，自己已经彻底被吴绍霆弄糊涂了，说了这么半天，吴绍霆还是没说到关键问题上。

“派兵不派兵，我们说了都不算，要等蔡锷最新的情况出来了，我们才能做决定！”吴绍霆淡淡的说到。

其实吴绍霆还是没有确定是否派兵的，不过却在心中了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设想。

卷八：世界大战 第1197章，野心家

“那我应该怎么回蔡部长？”王云更是糊里糊涂了，要知道蔡锷好不容易把情报从莫斯科传到南京，那可是动用了从北到南的中情局最核心的情报力量，可是传到南京之后，吴绍霆却没有给任何有价值的解释，这不是让中情局一群兄弟的努力都白费了嘛。

“就直接回他，视情况而定！”吴绍霆又说了一句废话，在王云看来。

可是吴绍霆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蔡锷至少从目前来看，已经能充分掌握整个“战局”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给蔡锷最大的自主性，从而更好的发挥出蔡锷身上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