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样死去的人不会是南宫今欢,而是南宫上邪。
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儿,此刻的岑墨莲显得出奇的平静,但是南宫上邪还是能够感受到她体内的忿恨和悲伤。
那样的忿恨和悲伤像是要淹没世间的一切,如果上邪有心的话,她可能也会被震惊,但是偏偏,她什么都有,却除了一颗感受他人的心。
岑墨莲像是疯了一般,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二话不说,腾空而起,欲要离去。
此时,上邪忽听一声大喊,“不能让她走!”磁性却严肃的嗓音。
上邪抬眸,便见一道寒光闪过天际,接着便见腾空而起的岑墨莲的心口已经被剑刺穿。
执剑之人正是一身白衣的楚清朗,悬在半空手握长剑的他英姿飒爽,几缕墨发被风带起,轮廓分明的脸俊朗无双,微微皱起的眉显现出无可比拟的英气。
他的沧尘剑就这样刺穿了岑墨莲的胸膛,随后,整个人逼着她一直坠落到地上,只听“砰”的一声,是身体着地的声音,而且还扬起了些许尘灰。
一口鲜血自岑墨莲口中呕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她不记得自己曾经与这年轻人有过仇怨。
她原是莲池里的一朵莲花,开在暖春灿烂的阳光下,而南宫念仁便是她百年来回眸一见却再也无法忘怀的景色。
她努力修炼,化身为人,只是想长伴他左右,为他生儿育女。
但是,等她化身为人去找他之时,他却已经有了两位夫人,但是她不在乎,委身做他的小妾也不在乎。
也许是他身上那浓浓的悲伤感染了他吧,所以她才会如飞蛾扑火那般不顾一切想要长伴他左右。
他虽有妻妾,却不独宠谁人。
她伴在他身边,而他却对她相敬如宾,终于再也无法甘受如此寂寞,她将他诱拐到床上……
可是有一天,他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也就是后来的南宫上邪。
经过一番打探,她才发现,原来他的心中已经住着人。
时间一晃,已是十多年过去了。
平日里,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南宫上邪,她也只是看在眼里,看着被冷落一旁的自己的女儿,叫她如何不心酸?
但是,最后,南宫上邪却设计将她们母女赶出南宫府,她体内的恨意便全然爆发出来。
不杀此人,她如何能够罢休?
即使天说休,她也说不休!
可是现在呢?
那柄闪着寒光的剑直直地没入她的胸膛,不知道是作孽呢还是什么?
她这几百年来的守候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不值一提。
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她颤着发白的唇问:“我们……有仇吗?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和你没有仇。”楚清朗的面容有些清冷,“我只知道如果让你走的话,上邪将来会有无尽的麻烦。”他紧握着剑柄,却没有拔出来,只因他知道,若是将剑拔出,岑墨莲则会当场毙命。
岑墨莲抱着怀中的女儿,伸手将她的眼睛关上,似呢喃,似低语,“娘这一生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说完,她嘲讽地看着眼前的楚清朗,“又是一个舍命护她之人。”说完,她竟快速地将楚清朗的剑拔了出来。
顿时,血流如注。
她回眸,笑了,对着南宫上邪轻轻地说:“告诉他……我曾经……爱过。”
第022章 香吻
告诉他,我曾经,爱过。
简单却摄人心魄的话语。
是谁,吟断刹那芳华,徒增了伤心,幽禁了衣襟沾染的情殇?
上邪就这样看着她,在倏然惨白的烈日下化作一朵墨莲,随后枯萎。
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带着她们直往莲池里去,双手结印,将她们二人沉入湖底。
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事后,她一袭红衣,悠然地与一袭白衣压身的楚清朗坐在茶馆里,手中把玩着茶杯,悠哉地问:“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如他所说,若是被岑墨莲逃了去,将会后患无穷,一个人的恨意爆发出来的时候,总是能席卷整个天下,或者说整个天下还都不够屠戮。
“这个需要理由吗?”楚清朗看着她,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
“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未说完,上邪就先抢了话语权。
似乎做善事的人总是喜欢说这句话。
小时候经常偷偷跑出来溜达,这句话,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打断别人的话,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楚清朗挑眉看她,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正说话间,却见上邪俯身盯着楼下的风景看,末了,还不忘大声呼喊:“楼下的姑娘,楚清朗在这里!”
楚清朗嘴角一抽,便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果不其然,沐清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