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又何苦呢?”一语问出,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自嘲一笑,便踏步而去。留下一双美眸,含着点点歉意看着他的背影……
……
出了飞凤宫,苏锦屏便一路往景仁宫而去,现下已经是中午,吃午饭的时间要到了,但不知为何,心下总是有些不安,而且多走一步,那不安就越发的浓重。
飞快的到了景仁宫,一进门就开始叫:“浅忆!浅忆!”叫了半天也没人应,想了想,莫不是去拿饭了?走到床边想要坐下,却感觉一阵一阵的心慌,让她有些坐不住,起身出门,也往领膳食的地方而去,刚进那门槛,就撞上了夏冬梅,夏冬梅一见她,就笑着道:“苏锦屏,你好几天都没来扫地了!”
“嗯,你有没有见过浅忆?”皱着眉头看了看膳食房,也没看见浅忆的身影,刚刚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她。
“浅忆?就是那天你挨打的时候,帮你挡着的那个小宫女吗?”夏冬梅还不确定浅忆是哪个。
苏锦屏点了点头:“嗯,是的,你看见她了?”
“我刚刚来这儿的时候,看见两个小太监带着她,急急忙忙的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不过那两个小太监很是眼生,不像是宫里的人,我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呢。”夏冬梅叽叽喳喳的说着。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觉得不对了,夏冬梅看她的神情有些怪异,也开口道:“要不我帮你去找找吧?”
“嗯!”话音一落,两人便一起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听着过往的宫人叽叽喳喳:“真可怜!”
“就是,三王妃下手太狠了!也不知道那个宫女是犯了什么错,唉。”又是一人开口。
苏锦屏越听便越觉得心慌,那个三王妃不就是君临梦吗,自己跟她可是有不小的过节,难道是找自己的麻烦找不到,就找浅忆了?看出了她的不安,一旁的夏冬梅禁不住抓了一下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但是苏锦屏现下哪里还听得进去这话,抓着夏冬梅的手,飞快的闪身,吓得夏冬梅险些惊叫出声,不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丝丝血腥味扑鼻,荷花池上面架着一座拱桥,而那拱桥的中间有一摊血迹,但血迹的旁边却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几个宫女在桥的栏杆上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有几个小太监在水里打捞。
夏冬梅敏锐的感觉到苏锦屏的指尖都有些颤抖,放开夏冬梅的手,飞快的冲上去。拨开那些宫女:“你们在看什么?”
那群宫女起初被人拉开,还有些不高兴,但一看见是苏锦屏,就都没有吭声,苏锦屏从桥上往下一看,只看见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浮在水面上,当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袖袍下的手也是不住的颤抖,而那几个小太监真是在打捞尸体,将那女子的尸体拉起来,苏锦屏远远的看着,却不敢过去,甚至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发颤。
然而,凤眸所及之处,只见一个小太监将那尸体翻了过来,紧接着,浅忆那张青紫交错的小脸就露了出来,面上发丝横布,唇角还含着一丝丝血迹,苏锦屏脚下一软,险些没滑到,夏冬梅担忧的扶住了她,苏锦屏推开她,颤巍巍的走到浅忆的跟前,蹲下身子,没有如同众人想象的一般嗷嚎大哭,反而很冷静,冷静的就像出事的不是自己身边的人。
但,不远处的皇甫夜,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火和恨意已经到了临界点,他本来是进宫来参加今夜的春秋节大宴的,却忽的听下人们在议论说是有一个叫浅忆的宫女出了事,所以才会过来看看。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沉怒的脸,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叫她。
“谁做的?”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
“小锦锦……”
“谁做的?”开口重复,一双猩红的眼眸抬了起来,看着四面的太监和宫女,“若是让我问第三遍,你们就全部都要死!”
话音一落,拔下自己头上的木簪,飞快的射出,硬生生的将天上的一只飞鸟打了下来,却不只是射杀,而是头浆迸裂,那场面看起来血腥而恐怖!宫人们颤着身子开口:“不知道,我们只看见那会儿三王妃打了她,三王妃打完之后就走了,我们也不敢扶她,便都回去了,可是没多久就听见说有宫女投河了。”
投河?浅忆绝对不可能投河!“那个说浅忆投河的人是谁?”冷冷的扫着那个说话的太监。
“是,是……好几个宫女都看见了,说是看着她从这儿掉下去了,但是看她掉下去的姿势也像是被人推的,可是那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人。”那小太监看着她的眼神,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三王妃现在在哪?”冷着脸开口询问。
那小太监不敢开口,眼睛去看着腾龙殿的方向……
“小锦锦,你冷静一点。”皇甫夜看着她越发猩红的眼,禁不住开口劝她。
“冷静?”转过头看着那张艳绝的脸,“你叫我怎么冷静,若是你皇兄出了事你能冷静吗?就在刚才,她才跟我一起在屋顶看着蓝天白云,一起议论着逸王府的八卦,还说着我在哪儿,她就在哪,现在她死了,我还活着,你叫我这么冷静?”而且,间接害死她的还是自己,她要怎么冷静?!
“小锦锦,可是……”可是君临梦是北冥的公主,断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宫人去责罚她。
苏锦屏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艳红的血从她的手上滴了下来,眼睛里面都什么在闪烁,却迟迟没有溢出来。皇甫夜伸出手,环着她的肩膀:“小锦锦,想哭就哭吧!”她这样憋着,他看得也难受。
而苏锦屏却冷着脸推开了他:“我不会哭!在帮浅忆报仇之前,我绝对不会哭!”说完,站起身,往腾龙殿的方向而去。
“小锦锦,你去干嘛?”皇甫夜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
“去报仇。替我处理浅忆的后事!”一步一步,坚定而绝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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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出宫了!明天就出宫了!明天就出宫了!
心酸,爷失去了我心爱的一块钱,忍着悲痛码字,你们还总是嫌弃我不快点放小锦锦出宫,流泪……我要出去挂东南枝……
第一卷◆乱后宫【095】出宫,爷不想写标题了
“小锦锦……”皇甫夜在身后唤她,却半点也阻碍不了她的脚步,只得吩咐了自己的暗卫处理浅忆的事情,便急急的跟了上去,腾龙殿此刻都是王公贵族,小锦锦若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杀了君临梦,北冥那边是绝对交代不过去的,所以他必须拦着她。
一路上,苏锦屏那张美若妖魅的脸,阴沉得可怕,浑身的杀气就像是一股逆流,一阵又一阵的从她的体内涌出,旁边的人皆不敢直视。那是什么?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满身的杀伐之气,甚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漫天扬起的青丝像是死神的手,缓缓的伸出,无边无际,叫人看不到终点,目所能及的只是阴暗。
腾龙殿,丝竹之声袅袅,众大臣皆笑容满面,互相恭维,皇甫怀寒还没有到,所以场面并不过分拘谨。
“丞相大人,不知道何时才能喝到您的喜酒啊!”吏部尚书贺远之举着酒杯到了上官谨睿的跟前,开口试探。
温润如玉的脸上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墨玉般的眸中含着似真似假的笑意,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多谢贺大人挂怀,恐怕还要些时日!”
“哦?这是为何?莫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如此,下官倒是有一人推举。此人正是平阳王家的沐月郡主,已是二八年华,长得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与丞相大人正是绝配,不知丞相大人意下如何?若是丞相大人也同意,下官倒是愿意来保这个媒!”贺远之的声音有些大,而且语速极快,几乎都不给上官谨睿插话的机会,便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一说之后,全场都静谧了下来。
而平阳王和沐月郡主也看着这边,平阳王是目含期待,然而更多的却是不悦。若能得上官谨睿做自己的女婿,说来其实还算沐月高攀,只是这个贺远之,自己与他并不相熟,他为何要当众说出这种话?而沐月郡主,早已在众多世家千金羡慕的眼神中羞红了脸,心下却有点忐忑不安,谁都知道上官谨睿的身边有一位红粉知己,对方答不答应,还未可知。
上官谨睿心下却是明朗,贺远之是皇甫怀寒的人,也是料定了自己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所以才会当众提出,待自己拒绝了,就等于是当众羞辱了沐月郡主和平阳王府,届时,平阳王就不会记得这件事情是谁挑起来的,只知道是他上官谨睿刻意挑衅,当然,也就会顺理成章的站到自己的对立方了,看来皇甫怀寒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也有了动手的心思了。想透了,他倒也不生气,唇边还是那抹温雅的笑容,缓缓的开口道:“多谢贺大人好意了,本官早已有了未婚妻,恐怕要拂了贺大人的美意了。”
这话一出,平阳王的脸色就变了,他的这位未婚妻,定然是那个沐月琪,虽说沐老将军之威名天下皆知,那沐月琪也是女子中的翘楚,但他平阳王的女儿,就比人家的差吗?而沐月郡主,早已煞白了一张脸,在其他的命妇贵女同情鄙夷兼有的目光中,拿着帕子捂着唇,险些落泪。
贺远之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答案,接着开口:“莫不是沐老将军的千金,沐姑娘?”达到了目的,自然还要说几句话圆场。但上官谨睿能几年之内就爬到丞相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徒有虚名,闻言,也便笑着开口道:“贺大人多虑了,其实本官的未婚妻至今还没有找到,当年不过是父亲与好友的一句玩笑,便定下了本官的终生,说来,本官连自己的未婚妻是何模样都还不清楚,可惜后来她家中遭逢大难,她如今也失踪了,本官找了数十年,也是一无所获。”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竟未想过向来温雅,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上官大人,竟然如此的信守承诺,这叫不少自诩君子的人,心中都生出了不少崇拜之感,二十四岁也未娶妻,原来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未婚妻!平阳王的面色自然也缓和了下来,而沐月郡主现下是半分哭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竟没有想到那个男子有这样的人品,已经官拜丞相,却还记着当年的承诺,想着,她心中原本对上官谨睿七分的爱慕,也变成了十分。
贺远之的计划就这么被几句话搅了,反而还给对方塑造了高大的形象,而平阳王冷冽的目光也渐渐的扫到了他的身上,明显是不悦他的挑拨离间之举,事已至此,说什么话也都是挽回不得的了,只得强笑一声道:“既是如此,丞相大人也该多多为自己打算了,若是一直找不到您的未婚妻,岂不是延误了您的终身大事?”
“本官就多谢贺大人关心了,不过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本官岂可因为自己升官腾达,便弃自己的未婚妻于不顾?更何况那还是父亲大人定下的亲事。若是本官毁诺,父亲大人若是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本官的。而沐月郡主,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本官又如何配得上,还请贺大人今后慎言,若是毁了姑娘家的名节,怕大人吃罪不起。”再温和的狮子,他也终究是一头狮子,被激怒了,便会有暴怒的时候,暴怒之后,那些激怒他的人,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