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放心!这妹妹极好相处,不挑剔的!”那紫菱长媳妇如是赞道。
徐员外转而看着薛浅芜,闲话叙起了家常,问薛浅芜家住何方、家里都有什么人,父母年龄几何、可有兄弟姐妹等等。薛浅芜按照事先编好的套路,一一作答。
答完了话,还向紫菱长媳妇投去一记询问的眼光。意思摆明了,是想得到长嫂的肯定。
紫菱长媳妇点了点头,对徐员外说道:“爹爹先忙去吧,待会我叫战淳过来一趟,认识一下这个妹妹!”
徐员外抚须道:“这样也好……你们年轻人一起,说得上话儿。”
薛浅芜和绣姑、东方碧仁坐着喝茶,那紫菱长媳妇出去了一趟。未过多久,带来一位倜傥贵气的公子哥儿,修眉凤眼,翡翠饰环,玉带长袍。只看外表,确是很出众的人才。
紫菱长媳妇一边往屋走着,一边笑道:“你大哥呢,和你一道钓鱼去了,还没回来?”
徐战淳嘻嘻笑着:“你问大哥做什么呢,又想他了?整天黏得胶漆似的,也不避讳个客人!人家都听到了,不害臊的嫂子!”
紫菱长媳妇道:“你再诨扯,给你娶个厉害的媳妇儿,整天撕你的嘴!”
两人说着说着,到了门槛。徐战淳也没往里面看,顺手把那外袍一脱,又想去脱靴子,换上便鞋进屋。紫菱长媳妇骂嗔道:“还没见客人呢,就把衣服脱了!真是越长越倒退,没个礼貌节数!都是我这做嫂嫂的,素日把你惯得不成样儿了!”
“好嫂嫂……”徐战淳笑道:“你对小弟的好,我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你看看我,向来就只对嫂子亲,连大哥都嫉妒呢!”
紫菱长媳妇横他一眼:“别耍贫了!客人都在屋里坐着,还不快见过了!”
“莫急莫急!”徐战淳道:“能给嫂嫂交厚的人,都是宽肚量好脾性的,不会见外了去!”
紫菱长媳妇不再应他,只对薛浅芜说:“妹妹你看,这就是我那弟弟!比之你以前见过的,如何?是人家把他比下去了,还是他略微胜出些?”
薛浅芜的眼波横溢,聚集出了一抹惊艳与炽烈,光芒大放地道:“好帅啊,好俊啊,好美啊,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俏郎君,竟给我碰上了!”
东方碧仁看着她的样子,虽知她在演戏,仍是有些受不住,从嗓子里咳了一声。
薛浅芜听到了,心里在乐,很卖乖地问起东方碧仁:“老师,你看他长得俊吗?”
东方碧仁不得已,只能点头夸道:“天下少有。”
薛浅芜继续使用仰慕手段,眼中的电流呈源源不绝之状,一点也不担心是否灼烧了人。
徐战淳那脸皮不是薄的,本来看这姑娘长得明艳漂亮,粉妆玉砌,哪知对了几眼,却先败下阵来,再撑不住薛浅芜的猛烈眼神攻势。
东方碧仁看不下了,说道:“我去洗一下手。”眼不见为净,直接闪了出去。
绣姑干脆不看,低着眼脸,一切与她无关。
薛浅芜暗暗叫苦,却是说道:“你就是战淳哥哥吗?我听嫂嫂说起你很久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加俊俏!”
“过赞过赞!”徐战淳笑着伸出手道:“妹妹才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薛浅芜装了个羞赧光景:“不要这样说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绣姑听得胸口一滞,差点没吐出来酸水。如果东方碧仁这会听个正着,不知还敢不敢坚定信念,娶个如此妖孽的女人回去!
徐战淳笑了笑,带着调戏意味说道:“妹妹的声音也好听,听着让人骨头酥软!”
薛浅芜此时,有些厌弃这徐战淳了。她就够酸的了,他竟比她还酸还恶。强自忍着,只想把戏做到了底。
却说那紫菱长媳妇,看着徐战淳眼迷情乱的样子,表情有些复杂,似喜还似惆怅,似慈还似酸涩。如果成了,本应该是好事吧。为何心里这么不畅快呢?
这徐战淳弟弟,有了媳妇之后,就该归心了吧,不会再和嫂嫂说混骂俏了吧。
“弟弟好眼光啊,像妹妹这般天仙般的人物,放眼望遍清河镇,也难遇见一位啊!”那紫菱长媳妇赞道。
徐战淳是个体贴人的,自然懂得嫂子的落寞之意,说道:“还有一人与这妹妹相当,便是嫂子您了!”
紫菱长媳妇笑靥如花:“弟弟真会说话!嫂子都是怀过孩儿的人了,哪还能比得姑娘家的水灵姿色!”
“年轻的有优势,嫂嫂也有优势啊!”徐战淳把眼光从薛浅芜的身上收回,看着紫菱长媳妇道。
“这话如何,我当真不解了……”紫菱长媳妇巧笑道,似有惑他说出之意。她相信会是句好话,能满足虚荣心的。
“这位妹妹处在芳华之年,是清纯的……”徐战淳又接了一句,左右逢源地道:“嫂嫂这时,是最有魅力的!只要是生来的美人胚子,不论哪个年龄段,都有不寻常的惊人美!”
薛浅芜听至此处,总觉这两人的关系似乎过了一些,黏糊糊的,超越了普通的兄嫂情谊。
徐战淳的审美观点,暴露了他是一位怜香惜玉、深厚博爱的情种。
情种并不可憎,干下缺德的事就可憎了。他有本事,就去俘获世间千万女子心,骗得她们身心两失,那没什么,却不能祸害不情愿的,甚至是空门里的清净尼姑。
强陷人于浊淖,罪莫大焉。薛浅芜就是神派来的使者,要他为这事付出代价的。
也算彼此认识了,那紫菱长媳妇开门见山笑道:“战淳弟,你年龄也也不小了,嫂嫂给你说个媳妇如何?”
徐战淳聪明道:“那还得让嫂嫂看着顺眼。至于嫂嫂说好的,小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紫菱长媳妇看着薛浅芜,开怀笑道:“我看眼前的妹妹就挺好的,不知战淳弟还中意吗?”
“这个……”徐战淳总觉得太快了,说不出来哪儿,总透露着怪异和别扭,只得半辞不辞地道:“嫂嫂是把她当做妹妹,引给我认识的,所以我只当她是妹妹,一时未有娶为妻室的想法……”
“瞧你这样子!”紫菱长媳妇别有深意地嗔道:“妹妹又怎么了,我还不是你的嫂嫂,你又何时当成长辈那般,敬我重我?不还整天嘻哈哈的,没个分寸的说!”
徐战淳哈哈笑着,道了一句:“那是与嫂嫂相熟了!这个妹妹只是初见!”
那紫菱长媳妇还想说话,这时不发一言的绣姑,却插入了一句:“小姐是未出阁的人,还请嫂子照顾小姐的颜面,这事不可当众直说,亦不可以操之过急。”
一语惊众,都把眼光瞟向了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