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今看着那辆车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陈靳最近很忙。
一个快被陈家打压得快破产的小公司在做最后的挣扎,原本这样的小公司根本轮不到陈靳动手,可那间公司的老板带领的技术团队,掌握了一个项目的核心技术。陈靳希望他能卖给陈家,并提出,可以让他们继续留在陈氏工作,薪酬比同阶级的要高出百分之十。可是老板在签约时反悔,把技术和团队都卖给了另一家公司。
陈靳把助理递过来的文件扫在地上,骂了句,“妈的,给脸不要脸。把这个人拉进陈氏黑名单,在这个行业里,封杀他。”
两天后,那个老板在陈氏门口等着陈靳的车,“陈总,给我一条生路。”
陈靳抓住他的领子,“玩我的时候不是很爽吗?我他妈把你当人,你做的事是人做的事吗?你要玩,老子陪你玩。忘了说,买你项目的公司也被我收购了,我什么都不用说,他把那个项目当个人情送我了。”
资本的力量给了他最后一击。
他的心血,他的前途,都被人当做人情给送了出去。
陈靳上车,松了松领带,“开车,去看初初的舞蹈表演。”
舞蹈团的文艺汇演进行到一半,陈靳进来了,坐在李思亭旁边。
“来得还不算太晚,下一个节目是初初她们班的。”李思亭对他的迟到并不在意。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陈靳带着笑。
“心情这么好?”
“还行,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陈初的节目很欢乐,幼稚又可爱。陈靳每每看到她,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勾起。
最后一个节目,是叶今的独舞。
十七岁会跳的第一支舞——《天鹅之死》
这是一支还没有来得及献出去的舞蹈。
献给那个叶今最想感谢,和最爱的人。
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陈靳没有丝毫的艺术天分,但他还是觉得那支独舞非常动人。他不自觉地鼓起了掌,身侧的李思亭却没有反应。李思亭向来喜欢些艺术气息浓厚的东西,陈靳在怀疑自己的审美,“跳得不好吗?”
“太好了。”
“那你怎么没有反应?”
“哦,是她呀。”李思亭反应过来,“我见过她。当时也是跳得这支舞,在很多年前c市的文艺汇演上。就我刚认识你那年,我让你陪我去看,你不肯。”
“那我可算是错过了好多东西。”
李思亭轻笑不语。
汇演结束后,剧团的团长亲自送陈靳一家离开,这可是他们剧团的财神爷。团长还拉上了叶今,“这位是教初初跳舞的叶老师。这是陈初的父母”
“我们见过了。叶老师,你跳得真好。”李思亭由衷夸奖。
“没有没有。”
令她失望了,陈靳并没有认出她。他抱着陈初,向这位美丽的叶老师问好。
他有过那么多女孩子,叶今算什么呢?
叶今突然释然了,同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陈先生,您好。”
如果没有那辆突然冲出来的车,如果不是那个小老板因为走投无路,如果他没有打算撞陈靳,那叶今一定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在她的人生里,也一定会有一个十分爱她的人,陪她游遍万水千山,陪她历经风风雨雨,陪她走过漫漫人生,
可她推开了陈靳和陈初,自己撞上了那辆车,像个真正的飞鸟一样,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留下一地血泊。
尖叫声,哭喊声,慌乱的跑步声,都离她很远很远。
只有陈靳的声音在耳边,“叶老师,你还好吗?我叫了救护车,你撑住。”
叶今发不出声音,呜咽着,血汩汩地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在她身下开出一朵花。她用力握住陈靳的手,很想问他,
——“你还记得我吗?”
——“我爱了你一辈子。”
——“你能记住我吗?”
算了。
“好好活着。”她艰难地发出气声,也不知道陈靳听到没有。
她的意识断断续续,一下子飞回了十七岁——她最好最好的时候。
然后,永远停在了那里。
陈靳在打理叶今的遗物时,才在意识里记起这个人。
他养的最后一个女孩子。
他不过就是发了发善心,多给了点钱,多给了一点他都忘了的温情,怎么就值得她付出生命?
他不明白。
但他知道,他没有爱过她。
一点也没有。
说来也是可笑,陈靳那么希望有人理解他爱他,却不知道有人毫无目的毫无保留地爱了他一辈子。叶今那么希望陈靳爱他,却不知道陈靳根本不会爱人。
他根本没有心。
陈靳想到这里,为自己,也为叶今流了这辈子最后一滴眼泪。
后来,再没人想起过叶今。
大家都安安稳稳的沿着各自的轨迹生活。
她和她唯一称得上是轰轰烈烈的爱情,随着陈靳的沉默,永远的消失在了世上。
多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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