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结束了,你们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继续前行。”
“我们自己?”
说着,陈子铭与吴歌对视了一眼。
“张启先生,我不太明白,你之前说咱们要绕一圈,但是到了这里,您又说已经结束了。”
张启缓缓呼出一口气,犹如峡谷的山风阴森可怖。
“对的,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在这里观望一下神山的南壁,观看它那神圣的雪顶,便可以返回了。”
张启的态度变得冷漠了起来,令陈子铭与吴歌感到不适。但是两人不好意思深究,更不能去询问张启。师生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对着张启点点头。
陈子铭站在山坡顶,眺望着雪中神山。可是他心中充斥着一股不安的感觉。
两人草草地观赏完毕,他们打算不再继续走下去,而是就此返回。
吴歌:“张启兄弟,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张启明冷着脸,摇摇头。便背过身去,不再看陈子铭两人。
陈子铭与吴歌感到非常奇怪,两人几度想要开口询问,都觉得不太合适,最终收回了心中的疑惑。
“行,那咱们就在此分别了。”吴歌朗声说道。
“张启先生,谢谢你,后会有期。”
说罢,陈子铭与吴歌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走去,他们小心翼翼地踏着岩石,一步步往坡下走。
张启望着神山,已是泪流满面。他身体颤抖着,缓缓坐下来。他将背包搁在了身旁。雪花飘落在他的发丝、睫毛上面。张启的眼前是一片惨白。
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来到了山崖旁边。望着山崖之下,他咽了口唾沫,失魂落魄地轻声说:“父亲的生命我没有挽留住,就像当年对你一样。不过,现在我已经了无牵挂,我已经了无牵挂了呀……”
在下坡的陈子铭觉得背包有些沉,他拉了拉背包带,想要正一正松松肩膀。无意中,手臂碰到了粘在背包水瓶袋上的手包上。陈子铭觉得不对劲,他扭回头看了眼,发现是一个手包。
他将手包取下,放在眼前看了看。
“吴老师,这是你的手包吗?”
吴歌瞥了一眼,摇摇头。
“奇怪,粘在我的背包上了。”
说着,陈子铭将背包打开,将里面的证件翻出来看了眼。
“是张启先生的,我去给送去。”
说罢,两人转过身,向上坡上走去。
快要到达坡顶时,陈子铭感到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他的脑袋仿佛被一根细细的针刺了进去,这根针进入之后,在他的大脑里面疯狂地搅动起来。陈子铭痛叫一声跪在了雪地上。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幻象,他看到张启纵身从山崖了跳了下去。
陈子铭惊叫道:“跳崖!他要跳崖!”
吴歌猛地扭头看向山坡上。
陈子铭的头像裂了一般疼痛,眼前的幻象渐渐消失,他的瞳孔放大,惊慌失措地大叫:“救人!救、救人!”
在他意识模糊之际,隐约看到了一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射向了山崖那里。
陈子铭挣扎着站起身,他踉跄着向山坡上跑去。
当他到达山坡之上时,上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张启不见了,吴歌也不见了。
陈子铭急忙慌慌张张地来到山崖前,一个不留神,脚踩空了,摔倒在山坡上。好在他距离山崖还有一点距离,这才没有滚落下去。陈子铭急忙翻身趴在山崖上,他向崖旁爬去。
他扒在山崖边,伸出脑袋向下望。
山高,又有雪花遮挡视线,陈子铭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状况。他冲着山崖下面大喊吴歌与张启的名字。
无人回应,只有呼啸的风雪声。
声音慢慢嘶哑起来。
陈子铭眼眶湿润起来。他爬起身,向山坡下面跑去。
他来到相龙寺与僧人急切地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奈何僧人与他语言不通。陈子铭离开相龙寺,一路向景区跑去。
——
景区的工作人员带着搜山队伍与陈子铭沿着河流去往山崖下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
工作人员边走边安慰陈子铭不要太着急,也许没有事情。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陈子铭咧着嘴,神态不安地走着。
正当一行人来到了分叉口的时候。
从不远处的风雪中缓缓走来了一个身影。
搜救的队伍缓缓停了下来,大家驻足望着来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吴歌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来到了人群前,他微微弯下腰,将后背的张启缓缓放在了雪地上。
从始至终,吴歌一直沉默不语,谁问他他也不说话。
陈子铭抱着吴歌流着眼泪。
张启还活着。
吴歌的喉咙处有一道伤口,烦着微微的蓝色荧光,没有流血。
在大家的询问下,吴歌将破损的衣角撕下来一片,包裹在了脖子上。
吴歌犹记得,张启在他怀中痛哭流涕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他只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