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照射入室内,姚汀缓缓转醒,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踏实的觉了。
刚睁开眼就感受到搭在自己身上那有力的手臂,孟浮生的眼光赤裸而热烈,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醒了?”孟浮生的声音也有些刚睡醒的暗哑。
可眼神却清亮的很,也不知道这个人看了自己多久,手掌开始在她的腰侧有节奏的抚摸着。
姚汀意识清醒了几分,自己就躺在他的怀里,失措与羞涩感同时袭来,时间过去太久,连相处的模式应该是怎样都一下难以找到。
“我..你..你不上班吗?”姚汀被他弄的有些痒,没话找话的问了句。
“上啊。”手上的动作没停,孟浮生的声音依旧庸散,却又有些笑意的接着说了句,“不上班能养得起你吗?”
姚汀想到昨天她那么刷人家的卡,还是很惭愧的,一方面是想气气他一方面买的东西也是真的有用。
“那我给你做早餐。”
虽说自己也没什么厨艺,但也总得补偿补偿人家吧。
说着就起身要下床,孟浮生却一下拉住了她的胳膊,“但今天特别不想上班。”
“想上你。”
男人好听的带着磁性声音说着荤话,实在是件犯规的事儿。
虽说成了情妇做也是迟早的事,但对于孟浮生的能力姚汀还是了解的,从昨天到现在她就喝了杯果汁,她怕要是真没收住,自己估计没一会儿就能被弄的晕过去。
姚汀扭头,一根一根慢慢掰开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指,“我觉得你还是上班比较好。”
“毕竟我还挺难养的。”姚汀笑笑就立刻逃离了床上。
姚汀没什么厨艺可言,只会按照步骤简单的做些还行,昨天她新买来的厨具也总算让人感觉到厨房的作用了。
孟浮生没吃早餐的习惯,他收拾妥当下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今日家里分外敞亮,院子里的雪将天空映的更加白净,井和寒冬的积雪量非常可观,仅仅是初雪,雪量已经能没过脚了。
直到现在每逢大雪,井和全市的初高中依然停课一天,全民参与除雪。对于学生来说简直是件十足幸福的事了,说是铲雪,其实都撒了欢儿的疯玩儿,男生们打雪仗,女生们堆着雪人。
有的男生故意把雪撒在喜欢的姑娘身上,惹的女孩儿满操场追着他跑。或者直接躺在雪地上感受雪的松软,直到手和脸都被冻的通红,欢乐撒满了整个井和。
那时候姚汀和恩桃蹲在地上团雪球,想着团七个说不定能召唤神龙许个愿望。
玩儿累了姚汀就坏坏的笑着,把自己的冻的冰凉的手偷偷伸进孟浮生的衣服里,孟浮生不躲反而扣住给她暖,抱着她在雪地里晃悠悠。
不过近年来雪量过大也造成了很多灾害,大雪封门常有,若是碰巧你在山上或者森林里赶上一场大雪,那真是着实不幸。
姚汀后来变得畏寒,总是穿的很厚。
“这两天我会往家里请个阿姨。”孟浮生坐下,两人这样像极了新婚夫妇,若日子每天都如这般多好。
“不用呀,我没那么娇气。”姚汀看了看外面雪停了。
孟浮生望着她那张素净的脸出了神,想着不用就不用吧,以后做起来方便。
“早餐怎么样?”姚汀问他。
嗯——怎么说呢,现成的面包烤了下,冲了杯速溶咖啡,唯一开火的就是煎了个蛋,这样的早餐好像没什么可评价的吧。
可孟浮生还是配合的说着,“挺好。”
她做的他都喜欢。
“晚上有个企业宴会,你和我一同出席下。”
姚汀停下来咀嚼的动作,有些讶异,“我?”
这种正式的场合她的身份出现不太好吧。
“嗯。”孟浮生浅浅的应了一声。
姚汀抿抿唇,去也无所谓,“那我下午准备就可以吧,上午我想回趟梨阳山。”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会派人让他们安排好。”孟浮生喝了口咖啡。
姚汀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姚汀。”
“嗯?”姚汀抬眸。
“你看,打个电话不是什么难事儿。”孟浮生望着她。
他像是教她数学题一般耐心,想要教会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总想着自己去解决,她还有他。
姚汀的心稍稍潮湿了些,两人没再说话,只觉得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错过,错过像这样无数多个平淡而恬静的清晨。
遗憾像杯咖啡,苦的人皱了眉。
姚汀带着瞳瞳去做了更深入的检查,和秦阿姨商量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汀汀,你哪里来那么多钱的啊,你真的不要再为我们付出这么多了。”秦阿姨难过的说。
姚汀将昨天买的书包文具还有给秦阿姨和瞳瞳买的衣服都一一放好,“阿姨,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最近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这么多年我们像家人一样,每年过年都在一起,没有您和瞳瞳我说不定早忘了什么叫做家了。”姚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家人如果能自己选择,该多好。”
姚汀鼓励着瞳瞳,小孩似乎比大人还要坚强,帮他办了暂修学手续,答应他等眼睛治好了,就带他去看海。
瞳瞳一直很想亲眼看到海究竟是什么颜色。
姚汀又去了超市,昨天孟浮生派来的人还在修建着,小柔一看到她就跑了过去。
“看到你我终于能放心了!我还怕警察为难你!”小柔直接抱住了她。
“我没事的。”姚汀拍拍她的背。
“还有你什么时候有的老公啊!昨天这些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的,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你老公派来修超市的。”小柔拉着她坐下。
“这个说来有点儿话长,奶奶在吗?”姚汀问。
“快别说了,我奶奶心太宽了,超市被砸一看有人帮忙修,也不管我这个孙女怎么样,大清早就出去打麻将了。”
“那你替我转告奶奶,我晚上不能来上班了,我会帮她找到接替的人。”
“哎呀,没事儿,晚上开不开吧,麻烦死了。就是你怎么让人送过来那么多东西啊,什么按摩椅啊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些包!”小柔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心态都变了,没啥比活着重要。
“奶奶不是腰不好吗,可以按摩按摩,我知道你喜欢那些。小柔,有了这些,就去读大学念书吧。”姚汀轻声对她说。
香水鞋子,华服名包总是对年轻的女孩子来说诱惑太大,小柔知道自己的这些虚荣心。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感觉你现在特别像只报恩的小猫,报完恩就要开始真正的生活了。”
说起来就是报恩,小柔的奶奶五年前收留了没了工作的姚汀,在生活上偶尔的关心,一直到现在,姚汀在心里始终记得。
“我听你的,去读书。那你呢?以后有想做的吗?”
姚汀望向远方的白雪皑皑的山峰,呼了口气,夹杂着些许无力,“很多时候会想在平行时空的自己,现在会不会是个英语翻译官,每天做些自己最喜欢的事。”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成为不了那个想要成为的人呢?
小柔也看向梨阳山,带着新始的音调说着,“现在,也会来得及。”
两人笑笑。
“对,你的手机昨天被砸烂了。”小柔说起来就觉得愤怒。
“没事,我已经重买了。”姚汀拿出手机。
“那你手机号呢?”
“还是原来那个,现在手机功能太多了,我昨天设置了好久都没弄对。”她有些无奈。
“我帮你呀!咱们先把联系电话都输进去,这个比较重要!”小柔拿过她的手机,“把我奶奶的,我的,秦阿姨还有你老公的都输进去,还有谁的吗?”
“嗯,李沫,我昨天新交的小朋友,还有张医生。”
张怀离觉得从大门到宅区走了最少有10分钟了,搞不懂这些富人是真的不觉得麻烦吗?终于进入室内,跟着走在前面的孟浅念和管家上了二楼。
“嫣然姐,你还好吗?”浅念满眼关心的看着周嫣然。
“我还好,只是麻烦你来看我。”周嫣然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们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怀离医生,张医生是非常专业的心理医生,一定能帮到你的。”孟浅念侧身说。
“您好,我是张怀离,前几天受孟先生的委托来帮助您。”张怀离微微颔首。
周嫣然牵动了一下嘴角,恹恹的说,“嗯。”
“嫣然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心里真的很愧疚,只希望你能赶紧走出来,我哥他真是..”
“不要怨你哥呀,你不是还陪着我吗?我身体还好,只是这样下雪的日子难免觉得有些苦楚。”周嫣然轻咳了两声。
“我知道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告知过张医生了,还请您一定要帮助嫣然姐。”孟浅念语气带着恳求。
张医生走上前,温和的说,“周小姐,请您信任我,对于帮助患者摆脱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方面,我有较为丰富的经验,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您。”
正午阳光开始洒向大地,雪花渐渐融化,露出本来的面目。
周嫣然拿起茶杯浅酌一口,始终没有正眼看向他,只是幽幽说了句,“那就有劳张医生了。”
姚汀下午回到家没多久,孟浮生安排的人就到了。
“太太,这些都是最新款的礼服,您挑选完以后我们再帮您搭配一个妆容和发型。”为首那位精干的女性为她一一展示着。
“嗯,好,叫我姚汀就好。”姚汀给她们倒着水。
“那,姚女士,您看这件白色的怎么样?”
多少了解些姚汀的身份情况,晚上的场合穿白色的衣服会让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惹人怜爱些。
姚汀明白她的用心,笑了笑,偏偏指了指那件红的靓艳的礼服,“这件吧。”
何必去立什么纯情小白兔的人设,不想再去粉饰什么,毕竟死里逃生这件事一次两次是运气,之后可不会再有那么多次好运可言了。
孟浮生晚上来接她,刚走进卧室便瞟到那一抹美艳的红。
姚汀正照着镜子费力的戴着项链,就看到孟浮生站在了自己身后,拿过那串珠光莹莹的项链为她戴上。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盯着她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背,几根细细的红带交错,她盘起的长发似有似无的垂了几缕,画着媚极了的妆。
姚汀回避了镜子里的视线,被盯的有些许害羞,孟浮生穿正装总是张扬而优雅。
孟浮生从背后收紧了怀抱,低身吻在了她的修长的颈部,微微用力故意吮出了一个吻痕,像是要昭告所有人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姚汀蹙起了眉,轻哼了一声,“会有痕迹的呀..”
孟浮生克制了自己几分,松开了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吻痕,轻启薄唇,“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留下过痕迹。”
姚汀只能瞪了他一眼,去拿粉底遮了遮。
今晚井和市所有成功大型企业和有计划明年入驻本市的公司都将出席宴会。
孟浮生扶着姚汀刚从车上下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傲女媚,谁不爱多看两眼。
“这女的真够可以啊,还没见过情妇能陪着来参加这种场合的,周嫣然那么心高气傲能受得了吗?”
“这么一看你不觉得她和周嫣然个字身材看起来还挺像的吗?看来孟浮生就好这口。”
“要让周嫣然听到你说她像一情妇,她恐怕会立刻把你扔进湖里去喂鲨鱼。”女人围起来低声八卦着。
“说什么情妇情妇的,周嫣然那边儿早结束了,只不过捂着不让说,今晚她不也称自己病了不肯出席,我看啊哪是病了,是没辙了还差不多。”林鱼儿拿着杯红酒说着。
“你不是和周嫣然挺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又站队这位姐姐了。”
“这个姐姐我也不会站她的队啊,要说站队我也是站孟浮生啊,审时度势多重要,我爸最近一个项目还等着和孟浮生合作呢。”林鱼儿说着就又拿了一杯红酒走上了前。
“嗨,姚汀!”林鱼儿热情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孟浮生低头看向姚汀问,“认识?”
“孟哥,我和姚小姐可是有几面之缘呢,是不是?”林鱼儿将红酒递给她。
确实是见过,姚汀接过点了点头。
“那边儿生意可是都谈起来了,孟总就先去看看,姚小姐就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姚汀让孟浮生不用管自己,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需要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孟浮生想想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交代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孟浮生一走林鱼儿就拉着她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前女友把“前”字儿去了吧。我听说你工作那地儿被砸了?”
“嗯。”姚汀觉得林鱼儿的性格过分开朗了些,还挺难适应。
“你觉得是谁砸的?”
姚汀喝了口红酒,挑了挑眉说,“还能有谁?”
“那看来你知道也挺清楚的嘛,那你是打算当没发生过?”
“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姚汀觉得这红酒还挺好喝,又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