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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 九斛珠 2338 字 16天前

半个月后,虞征的事,有了确切的消息。

虞征在调入东宫之前, 曾在四地任职, 最初两处因他官职低微, 没留多少痕迹, 后来两处留存了薄书, 上头记录跟姚谦说的并无出入, 其父是北地富商,母亲是株洲段氏——显然,吏部的薄书真的被人篡改过, 意图掩饰。

关乎段氏身份的消息也随之报来。

——段氏的父亲是株洲一位县令, 与宫里的段贵妃是堂姐妹。段贵妃当初入王府时, 是惠王麾下的臣属所赠,出身不高,只得了侍妾身份,在王府默默无闻。若非惠王妃意外身故,她又因待人和气跟谢英娥投缘,恐难有出头之时。后来惠王被迁往淮南,昔日臣属或贬或散,进献段贵妃的那位官员也被问罪充军,发配往荒寒北地,杳无音讯。

自谢珩父子入主皇宫之后,段贵妃代掌六宫事,因母族寒微,难有助力,端拱帝未曾特意提拔过,在外人看来,段贵妃并无半点外戚能够倚仗。

就连谢珩都没想到,眼皮底下的清道副率,竟会是段贵妃的侄子!

他将消息看罢,脸色铁青。

在书案后怒容站了将近半个时辰,便往麟德殿而去。

……

麟德殿中,庄重如旧。

端拱帝前日兴致颇好,特地带着段贵妃、乐安公主和贺昭在上林苑散心赏景,谁知回来途中陡降暴雨,宫人送伞不及,稍稍淋了片刻。他自回京后劳心劳力,龙体本就欠安,被雨一淋,当即染了疾。好在而今时气热,太医精心调理,这会儿身体渐愈,只是还不敢松懈。

谢珩进去时,端拱帝才喝罢汤药,拿水漱口。

见了他,随口道:“今日不是要出城?”

“儿臣本打算出城,碰到些事情,特来请教父皇。”谢珩恭敬拜见,瞧着端拱帝的脸色,“父皇才喝完药,要去内殿休息吗?”

“不必。”端拱帝摆手,“这会儿精神不错。你特地入宫,是为何事?”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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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 敬请支持正版^o^  可变故还是接二连三。

新帝登基没几天,东宫太子就派人千里飞驰南下,将她从淮南的外祖家带回京城。新帝旧时就与祖父不睦, 前几年在淮南形同软禁, 处处被外祖父监看,更是仇怨颇深。她虽能乘马车回京, 沿途却近乎羁押犯人的架势,也不知是为何事?

伽罗眼瞅着流星马消失在长街尽头,叹了口气, 掀开马车窗牖。

“陈将军,前面右拐可通往学甲巷,能否先去那里一趟?”十四岁的少女声音柔软,日夜兼程的颠簸之后带了疲惫, 加之神情憔悴, 瞧着甚是可怜。

那姓陈的小将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道:“太子殿下有命, 姑娘回京后不得回府。”

“我不是回府, 只是顺路找个人, 片刻就好。”伽罗解释。

那小将却还是不许。

伽罗无法。这一路同行,她也瞧得出此人态度强硬,兴许是有命在身, 对自己颇为戒备, 只好朝旁边的妇人递个眼色。这妇人是伽罗的奶娘, 名唤岚姑,圆圆的一张脸甚为和气,本不在被押回京之列,因怕伽罗孤身一人,苦苦求了那小将,竟得以破例同行。

途中瞧着,那小将对岚姑倒是偶尔能网开一面。

这回岚姑也是带了哀求的语气,将头探出窗牖外,连声说伽罗这回遭了变故前路叵测,进了东宫不知前途如何,未必还能见到亲友。太子虽不许伽罗绕道回府,可学甲巷离东宫不远,又顺路,还请他行个方便,许她耽搁片刻云云。

连番恳请之下,那小将虽未点头,却终是在岔路口命人往学甲巷去。

车里伽罗舒了口气,将袖中的信捏得更紧。

一路走来,她虽听说了前线战事变故,却半点得不到旁的消息。祖父的处境、父亲的下落、府里会被如何处置,她心里半点都没数。

如今去东宫必是凶多吉少,不管怎样,总得先想办法探些消息。

伽罗没法回府,仓促之下,只能先去寻姚谦。

想到姚谦时,伽罗原本忐忑的心倒镇定了不少。

那是她外祖父的门生,虽然出身不高,却是淮南有名的青年才俊,品行端正,才华卓然,外祖父爱其才华人品,悉心指点教导,又帮他进国子监读书,去年中了进士,被安排在翰林院历练,对京中近来情势应当知道不少。

伽罗八岁丧母,十岁被送往淮南后便一直住在外祖父家中,姚谦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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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和傅相的处境,确实令人担忧。我出京前曾想去尊府探望,却未料禁军把守得严密, 不许闲人入内。其实尊府的显赫,京中谁人不知?这回战败,也未必就是傅相之过错。徐相与我虽然力争求情,终究未能挽回, 着实遗憾。”彭程叹息,续道:“姑娘担心令尊和傅相,徐相与我亦是如此。姑娘必定也希望他们能安然回京吧?”

“当然。”伽罗点头,面带忧愁,“家道剧变,若是祖父回不去, 恐怕真要一败涂地。”

这是实情, 伽罗的忧心并非作伪。

彭程颔首道:“谁都不愿看到傅相一败涂地。姑娘这回北上, 想必是鹰佐王子所请?到了北凉,鹰佐王子自然会看重。虽说初到那边处境会艰难,但以姑娘的才貌, 博得鹰佐王子的赏识绝非难事。届时姑娘极力劝说鹰佐王子放回徐相,与姑娘有利无害。”

伽罗屈膝行礼道:“还请彭大人指教。”

彭程被谢珩严防死守多日, 想着明日就要议和, 难得的良机下, 自然要极力劝说。

他瞧过附近, 见没旁人,便低声道:“傅相与当今皇上的恩怨,姑娘或许知道。要保傅家权势,必得太上皇归来,否则以当今皇上的行事,傅家上下必定性命不保。姑娘应当明白,当如何行事了?”

伽罗点点头,又皱眉道:“事关重大,又岂是我能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