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抬眸看了宋悠与萧靖一眼,但见萧靖神色肃重,周身上下似乎被戾气所扰,总之相当不悦,与此同时他耳垂赤红,肉眼也能感觉到那处的滚烫。
赵逸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又见宋悠一脸泰然,并未多想。
“王爷请坐,这位便是南青公子。”赵逸介绍道。
他这人对烟花柳巷的人物都不曾鄙夷过,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南风馆的小.倌,都是以礼相待。
萧靖落座,连饮了几口温茶,但好像都不怎的解渴。今夜异常口渴。
相比之下,宋悠则自然大方的多了,“原来你就是南青,此前在冀州南风馆便听闻过你的大名。”
南青打量了宋悠,只觉这少年相貌俊俏秀气,尤其生了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比他见过的最为风流的男子还要俊逸。
南青笑了,“怎么?小公子也曾......”在南风馆营生?
他欲言又止,像他们这样讨生活的人,多半都是没什么出路,醉生梦死,且过一日是一日。
赵逸挑眉看着宋悠,替她答了一句,“是啊,卫辰在冀州也曾名扬一时。”他话中有话。
南青神色一滞,“你就是卫辰!”
宋悠,萧靖,连同赵逸在内皆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萧靖与赵逸并非寻常人物,都没有轻易表现出来。
宋悠全当他二人是将提问的机会让给自己,她问道:“南青公子,你认得我?”
南青再次看着宋悠时,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但眼底的异样却是被他完美遮掩,“没,没什么,无非只是偶有耳闻。”
这话听着敷衍,宋悠是不会相信的,萧靖与赵逸更是不会信。
事关案子与自己的生死,宋悠又问,“南青公子,实不相瞒,这位便是冀州小侯爷赵逸,我与他二人皆被近日轰动一时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列在了“夺命帖”中,若是南青公子有一星半点的线索,还望公子能不吝告之。”
宋悠将赵逸也拉下了水。
南青方才已经快被赵逸的风度所折服,甚至于是倾慕。
像他们这类人,寻常鲜少被人敬重,但赵逸非但风姿卓绝,竟还身份矜贵。
一阵微微的错愕之后,南青似有难言之隐。
这时,自从进屋就不曾说过一个字的萧靖开口了,“说!”
他声音喑哑的厉害,就连他自己也惊到了,其实此时的萧靖已经后悔,方才当真不该对卫辰那小子做出那种事。
保不成卫辰会胡乱猜想,奈何他(她)又当做没事人一样,若是自己一味解释,未免显得太拘小节。
“知而不告,当属同罪处罚!”萧靖微沉的嗓音再一次在厢房内响起。
他似乎怒气未消。
这让宋悠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根本不知道萧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与赵逸,宋悠的淡雅相比,萧靖的气场则显得无端强硬。
南青自是畏惧的,他这条命不过如浮萍无依,当真出了事,那些寻常惯会甜言蜜语的达官贵人对他只会彻底弃之,才不会顾及他的生死。
既然萧靖开口了,赵逸也不便与他反着来,遂道:“南青,你且实话告诉我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连环杀人案闹得满城皆知,加之前不久的两条人命就是南风馆的另外两名头牌,南青不可能不知情。
见南青面色煞白,且不是那种涂了胭脂水粉的白,而是一种惧怕死亡的灰白色,宋悠问道:“南青公子,你该不会也收到了“夺命帖”?咱们这些长的好看的男子,怎就这般倒霉!”
宋悠埋怨了一句。
赵逸很想跟她撇清干系,表示自己并不是“同类人”,但事实上,他也被凶手给盯上了,只是微怔了一下,并未他言。
继萧靖之后,赵逸也似乎陷入愠怒之中。
二人对宋悠均产生了某种淡淡的不满,但又不能将她怎样。
这样的不满就像是体内的火星子,随时可能一碰即发,哪怕只是一丝小悠风,也会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宋悠不以为意,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南青身上,“南青公子,你就算不信任我,也要信任逸公子呀,你大可将知道的都告之我等。”
南青的脸色异常,眼神飘散,一看就是心虚,肯定藏着事。
“我......我......”
宋悠盯着他看了半天,南青也未能说出个所以然,宋悠急了,“我什么呀我!你若是不说清楚,搞不好凶手接下来的目的就是你!”
商量行不通,那就恐吓!
宋悠又道:“我可不懂怜香惜玉!”
从长廊回来之后,萧靖终于看了她一眼,他唇角还残留着温软的碰触,像是盛开的海棠花,说不出的柔美。萧靖对任何事物的感知力都超强,除却对女子不甚了解。
在他眼中,卫辰是当了爹的人了,他(她)有过女人,这张香.软.的.唇.也曾碰触过其他女子的唇。不知为何,萧靖心中像是堵着一层棉花,竟有些透不过气来的不痛快。
当然了,这种事,他肯定不会放在眼中,更加不会当回事。
他萧靖何曾变得这般优柔?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这些年在军营之中,也曾从将士们口中听说过不少荤段子,不过是方才与卫辰有过那么一瞬的肌肤之亲了,他萧靖会当回事么?
自是不会的!
萧靖端坐笔直,背影如雪山松柏,无端的挺拔。
“眼下朝廷在南风馆安排了眼线,你若是不配合,本王会撤走所有人,届时凶手寻上门,那也是你自寻死路!”萧靖语气肃重道,除却态度不善之外,他周身上下仿佛笼罩上了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