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大家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真正的受害者除了他们的皇上,还有这位莫名其妙被人诬陷的公主!
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被人这样诬陷,想还自己一个清白,责问一下书儿,以抓出真凶也是情有可原的!什么诱供不诱供,她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怀疑和猜想罢了,根本就是秦子苒做了坏事,担心自己暴露,所以还要诬告旁人!众人都这样想着,并在心中为自己的高见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拓跋旭这话一出,君皓然的面上也缓和了半分,募然才想起澹台凰确实是被自己冤枉了许久,是以开口道:“今日委屈公主了,朕定当送上厚礼给公主压惊!”
澹台凰的面色还有些苍白,怎么看都是被今日这惊险的状况给吓的,她赶紧点了点头,还强撑着笑意道:“北冥君上太客气了,是本宫不是,来了北冥被无端树敌,还连累北冥君上为了本公主被人投毒!”
这话一出,君皓然的面色瞬间铁青!再看向秦子苒和聂倩儿这两个人的目光简直能喷出火来,不喜澹台凰却要对自己投毒,他这个做皇帝的就是给人家这样算计的吗?
澹台凰这话直压重心,成功的刺激了君皓然,又成就了自己有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错的高洁形象,更是喧宾夺主,成功的将自己诱供的事儿,化解开来不说,还叫秦子苒和聂倩儿这两人的处境更加不利!
于是,秦子苒被扇了这一巴掌,也只能是吃了这样一个哑巴亏!是她自己太激动,一时间忘了对方的身份在自己之上,挨了打也怨不得别人!而且她现下应该纠结的问题不是自己被人打了这样的微末小事,而是想想自己应当如何脱罪才是!
倒是太子爷和楚玉璃,听闻此言,都似笑非笑的看了澹台凰一眼,眸中不乏赞赏。能将君皓然的心情抓握得如此恰到好处,她也算是一绝了。
“贱婢,你还不招认!”君皓然这半天所有憋屈的怒火,几乎是被澹台凰这话完全挑起,狠狠的瞪着书儿,似乎是想将对方千刀万剐!
这眼神吓得书儿浑身发颤,又想了先澹台凰方才的话,哪里还敢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不要命就算了,还能连累自己的父母也亲人吗?是以,她赶紧哆嗦着开口:“陛下,奴婢招,奴婢招,奴婢全都招!是小姐,是小姐和秦小姐合谋,说是要陷害倾凰公主,奴婢也是被小姐逼迫,出于无奈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皇上念在奴婢身不由己的份上,给奴婢一条生路!”
“胡说!启禀皇上,这都是这贱婢胡乱攀咬!和她主子一样,想着自己败露了,临死的时候也要拉一个人垫背,臣女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得罪了她们,才会遭致这种祸端,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不要相信这些人的一派胡言!她们这完全是污蔑!”此刻她心中是无比后悔,这件事情她原本是不该掺合的,比起爱太子殿下,她更爱至高无上的位置!
最终谁做了皇帝,她秦子苒嫁给谁才能有无上的荣光!所以她昨日当真不该和聂倩儿一起掺合到这件事中来。但,也怪澹台凰今日把皇后姑母害到了长门冷宫,这才让她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支离破碎!彻底的加入了这一场活动。
哪里知道聂倩儿手下的人竟然和聂倩儿一样无能,都能成功的下毒了,竟然却还被人给抓了,真是蠢钝如猪!
书儿闻言,当即冷笑了一声,瞬间也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悲哀!这就是小姐这么多年交的朋友,出了任何事儿都只想着撇清自己,把所有在罪责都让他们家郡主一人承担!“秦小姐未免也太会撇清自己了,那奴婢倒要问上一问,你与郡主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说也都是有些交情的,为何我们偏偏谁都不污蔑,独独污蔑你一个人,要污蔑也该污蔑仇人不是么,还有人会污蔑自己的朋友?”
书儿这话说的也是在情在理,秦子苒今日在表现也确实是不好。按理来说,这么多年的朋友,不论如何,也要帮着求几句情才是,可她却好像是认定了一切都是聂倩儿做的一样,急于撇清自己,还将聂倩儿推出去,这样的“朋友”,也确实是叫人不寒而栗!
聂倩儿此刻也终于是找到了一些神智,整个人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现下被赶出皇城已经是定局,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但是她一个人承担这样的后果,却放过秦子苒这个陷害她的女人,根本想都别想!她今日若是不能将秦子苒拖下水,她便不叫聂倩儿!
想着,她大声开口:“那秦子苒,这件事情若是跟你没关系,你昨日半夜来我王府又是为何,有什么事情白日里不能来说,却偏偏要晚上来?你来的时候,我王府的下人们可都看见了,他们全部都能作证!”
秦子苒冷笑了一声,笑着为自己开脱到:“聂倩儿,你是被削了封号,整个人也变傻了是吗?以至于记性也出了偏差,我昨夜到你的府上,分明是为了讨论绣品的问题,是何时扯到这件事情上面来了?你们家下人能作证,那也不妨问问你们家下人,昨夜我去了,到底是为什么而去的!”
是了,虽然秦子苒去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没错,但是此事机密,事关杀头大事,定然是不能让那么多下人知晓的,这所谓的探讨绣品的理由,也是聂倩儿昨夜自己对着自己的家中的下人们说的,这无疑是自断后路!
但,都到了这一步,她岂会甘心?“那你二哥却为何一再在皇上面前指责是倾凰公主所为,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你与我早就串通好了?”
“二哥不过是将自己看到的告知皇上,也许是他看错了,也许是他想多了,这一切与我何干?”秦子苒不痛不痒的驳斥了这句话。
这倒是叫澹台凰有些惊奇,没想到这秦子苒还真的很是个角色,反应的这么快不说,说话的条理和据点也当真是十分清晰,叫人几乎是找不出半点破绽!
这一说,聂倩儿反而不纠缠了,她仰天冷笑了一声:“好!好!好!就算你说的都对,就算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但是秦子苒,你不会忘记了两年前你和我合谋做过什么事吧?还记得玲珑公主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惊!
玲珑公主是君皓然最为宠爱,也可以说是唯一宠爱的一个女儿!却在两年前,皇宫的御花园不幸失足落水而死,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君皓然心中的痛,却并不知道这其中还会有内情!
倒是澹台凰闻言,好心情的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两人最终是会互相咬起来,甚至抖搂出彼此不少事情的,没想到她们这么够义气,半点都不忍心让自己失望!
秦子苒脸色一白,当即开口道:“你胡说些什么,玲珑公主,玲珑公主是自己落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子苒,你也别再装了,你我这么多年,一起做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只是坏事做的太多,我大多不记得了。却没想到你今日竟然会扯了我身上的布料来害我,既然我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也不必再为你遮遮掩掩了!启禀陛下,这些年我们两个做下的坏事已经不知凡几,臣女早已记不全,但是玲珑公主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请陛下听臣女说完这最后一席话!”聂倩儿恭敬的低下头,对着君皓然开口。
君皓然早已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大声开口呵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皇上,您不要听她胡说……”秦子苒当即大声开口。
“你闭嘴!”君皓然冷声呵斥,又看向聂倩儿,“你说!”
这下,整个场面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聂倩儿。而澹台凰也就在这会儿,忽然偏过了头,在百里如烟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百里如烟当即眼前一亮,对着澹台凰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明白……嫂嫂厉害啊!
聂倩儿笑了声,开口道:“启禀皇上,两年前玫瑰盛宴的第二天晚上,炎昭将军的妹妹炎玉之事你可还记得?”
这话一出,远远的便传来炎昭怒气满盈的声音:“这又关我妹妹什么事?我妹妹你们逼的喝了毒药,已经活死人一样躺了两年了,你们这些人却还不能消停一会儿,让她清净清净吗?”
这声线一传来,大家都往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长相粗狂却不失英挺,一袭火红色的披肩衬得他张扬如火,一双眸中含着滔天的烈焰,似乎是想将聂倩儿撕了!
而韫慧,在看见他的时候,表情忽然有点愤恨!
他这话一出,聂倩儿当即开口:“炎昭将军,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令妹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一定不知道,那一日,她与那个马房的小厮,不是私通,是被人下药!”
“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整个北冥的人,谁都不会忘记当初那个北冥第一美人,她像是烈焰一样张扬,却又像莲花一样纯净,却不知为何不知洁身自爱,竟然与一个马房的小厮私通!印象之中似乎都还记得她哭得梨花带泪,说自己冤枉的模样。
炎昭几个大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当年太子殿下送了她一株玫瑰的事情谁人不知,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要做太子妃的,这种情况下,她会去和一个马房的小厮私通吗?”聂倩儿不答反问。
这话一出,澹台凰当即挑眉,看了君惊澜一眼。眉梢挑起,心却急速下沉,他还给人示爱过?
君惊澜闻言,似乎是想说话,但是看了炎昭一眼,顿了顿,没开口。似乎有些为难,却给了澹台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表示自己事后会解释清楚。
而炎昭听完这话,表情也微微僵硬了一下,那株玫瑰,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很快的,聂倩儿又接着开口:“当年,我嫉妒她,秦子苒也一样嫉妒她,嫉妒她是北冥第一美女,更嫉妒独独她能得到殿下的青睐!所以我们给她下了药,但是被玲珑公主撞见了,没有法子,就只能将她推入湖中。玲珑公主是有些武功的,我一个人没那个本事,是秦子苒从玲珑公主背后偷袭的!”
“你胡说!污蔑,你这全部都是信口雌黄!”秦子苒的脸色白了又白,扯着嗓子大声的为自己便辩驳,心底也是发慌,这件事情确实是做的太大了,所以一直都记在她的心里!她也没有一日不担心事情败露,现下听聂倩儿这样一说,她只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聂倩儿冷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玲珑公主自小习武,而你秦子苒也是将门虎女,不是你,还能有谁?”
“聂倩儿,你说这些话,你有证据吗?”秦子苒开始妄图抓着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她们这样争吵之下,一旁的百里如烟忽然开口:“唉,看你们吵的我看着都累,我这里正好有一瓶哥哥给的‘吐真言’,只要喝下去,什么舍不得招的话,也一定都全招了!皇上,要我借给你吗?”
这话一出,秦子苒的脸色又白了半瞬。